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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还没有消息吗?”
裴娜摇摇头,夜晚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她衣袖中。余微将手搭在裴娜背上安慰她:“别急,你哥哥工作那么忙,四五日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
裴娜拢了拢衣服,轻叹一声,说:“我倒希望他是工作太忙了。只是……”
只是三年来,裴娜的哥哥裴奕和团队一直在研究院探测外星生物痕迹。五天前他同裴娜说,自己团队发现了一些银河外星尘诡异活动迹象,可能正是生命存在的证明。
自那以后,裴奕突然失去了联络。
裴娜最初以为他太忙了,没有时间联系自己。可裴娜自幼与裴奕相依为命,哥哥就算再忙,也没有几天不回消息的道理。
因此裴娜尝试联系了研究院,院里的人却说裴奕请了长假,具体缘由不明,而请假时间正是五天前。
裴娜能想到最坏的情况,是哥哥窥探了外星文明,所以被外星人抓走了。但此事实在太过荒谬。再者,他团队的人都好好的,还在研究院上班,怎么可能就他被抓走了呢?
当然,这种离谱的猜想,更不能和别人说。说出来只会让人把她当做疯子。
所以她去警局报了失踪。只是一连几天过来询问,都没什么结果。
“只是什么?”这边余微见她迟迟不说下文,急得问道。
“只是他之前不管多忙都会回我消息。而且研究院那边说他请假了,他能去做什么呢?”裴娜抬手搓了搓耳朵,将话题胡乱囫囵过去。
“他之前不还一个人跟着探险队跑到南极做研究吗?”余微挽着裴娜的手安慰她:“他一个二十七八的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呢?娜娜你就别担心了,说不准他就是跑出去做研究忘记告诉你了。你不是说他这个人一天除了工作,什么别的爱好都没有嘛。”
裴娜点点头:“但愿吧。”
“也许明天就有消息了。”二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余微小区门口,余微缠着裴娜说:“你若是一个人睡不着,就来我家睡吧,和我一起。”
“不了。”裴娜扯着脸笑笑,说:“万一哥哥回去了,见我不在家,该担心了。”
余微撇撇嘴说:“行吧。你也别太着急了,明天一定会有消息的。说不定他就是去了南极,又没带充电器,或者手机被冻的开不了机呢。”
裴娜点点头,拍拍余微的胳膊表示自己没事,说:“你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别让叔叔阿姨担心。”
余微点点头回应:“你也是,早点休息。”
·
送走余微,裴娜沿着街边林道继续向前走。这一道比较偏僻,一入夜路上就没了人,路灯也就零星几盏。
裴奕工作忙,总有不回家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夜路都比平日更难走。
独自一人的时候并不会感到孤独,孤独是当恐惧袭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那种浑身冷麻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伴随着裴娜的一生。
她的父亲是一个酗酒成瘾的家暴狂,集齐了一个烂人的所有特质。而她的母亲,至今裴娜都觉得她是一个勇敢又坚毅的女人,尽管年少的女人没有能力带她的儿女离开那个噩梦一样的家——这导致她的哥哥裴奕一直都很恨她,可裴娜却觉得她做了正确的事情。
或许同为女性,她更能站在母亲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她的父亲虽然有家暴的癖好,但却没对幼时的儿女动过手,所以承受一切的便只剩下母亲一人。在那个在婚姻上略显封建的年代,她的母亲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打了一场又一场官司,坚决离了婚,却因为自己没有经济能力,无法带走自己的一双儿女。
或许是因为父亲从未对裴娜和哥哥动手,或许是母亲心中存续的一丝虎毒不食子的妄念,再加上年少的女人不得不逃离那个家的决心,她选择了离开。
裴娜为她的离开找了许多接口。可是纵然不找借口——纵然就是她想要逃离,那又怎么样呢?裴娜没有办法像哥哥一样恨她,因为她知道,母亲如果不离开,如今怕是已变成一张黑白照片,挂在了自家的墙上。
纵然,后来代替母亲成为暴力承受者的那个人,变成了裴娜自己。这也是裴奕恨母亲的原因。他要看着年幼弱小的妹妹坠落深渊,而此刻的他还无能为力,同样弱小。所以除了替代她,他并没有别的办法。
还好哥哥有志气,小小年纪便被保送到研究院,挣了钱,有了名望,父亲却像是一夜之间从一头狼变成了一条温顺的狗。
哥哥的钱还不足以在月城买一套多么好的房子,但他们依旧搬了出来,搬到了哥哥上班的地方,有了自己的家。
相依为命几个字,说起来好像太过沉重,可裴娜喜欢这四个字。她与哥哥相依为命,便可以不用承受家庭带给她的痛苦,可以堂堂正正做一个拥有家人,拥有亲情的小孩。
转角路口裴奕为她装了一盏霓虹灯,是由裴娜两字的拼音组成,光芒不盛,对裴娜而言却耀眼得盖过了一条街的灯火。她每次转过路口,都能沿着霓虹的光芒找到自家单元楼,再伴着声控灯进入家门。
心里想着裴奕,她不知不觉已走到路口。今天的霓虹灯比平日暗些,可裴娜心思并不在这里。她心里想着裴奕,不自觉走得匆忙,路过霓虹灯时,她感觉有束光闪了一下。
裴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霓虹灯,暗影流转,并无异常。转过头去,左眼边又闪了一下,裴娜猛地转过身,走到霓虹灯侧,抬手敲了敲灯壁。
出什么问题了么?裴娜蹲下来,紧靠着墙壁用手拨了拨后面的线路。
好像没什么问题,许是自己看错了。
裴娜扶着墙站起来,一阵儿眼黑,缓了许久,直起腰,正要走时,灯明显又闪了一下。这次绝不是错觉,因为它闪了一下后,瞬间灭了光芒,整条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