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打算选的,因为我不住在这里,来的机会不多。
“留只本子在这里,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就想起来了呢?”老板娘不但人长的美,说话也亲切,她将一本牛皮色封皮,趴着只小猫咪的本子推到我面前说:“让它成为你的树洞吧。”
她说罢将咖啡摆在了我和季天青面前,他喝拿铁,为我点了焦糖玛奇朵。
“这里有你的树洞么?”我问过之后就后悔,说好不探究他的生活的,季天青倒是没在意,微微一笑道:“有。”
我在那只本子上写了一行心情,然后将它放回书架,回到医院季天青就离开回上海了,我则在晚间秘密签署了志愿者协议。
“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十天后你就可以去患者那里,来回机票车费都是患者承担的,做完治疗后,你可以选择去哪里休养,患者家人也会送你去。”
“这般迫切么?”我接过濮医生给我的安排表,上面很清楚的写着我什么时候去患者那里,这位患者居然在上海。
“这不是迫切不迫切的问题,如果你不去,患者很可能就撑不下去了,这是生命能不能延续的问题。”濮医生笑望着我,很郑重的说:“所以希望崔小姐要遵守时间。”
我没有告诉季天青我出院了,也没有选择坐飞机回去,买好火车票在候车室里等待的时候,我望着票根上的目的地发呆。
我要回去,回去和潘航了断一切。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我下车时打了潘航的电话,我以为他会愤怒的咆哮,可他听到我的声音第一时间就哽咽了。
“洋洋,你在哪儿……”
我愣在原地,他明显哭出声的说:“求求你,洋洋,求求你回来吧。”
我轻声说:“潘航,你把证件准备一下,咱们周五早上去民政局把证改了吧,我什么也不要,没什么财产纠葛。”
潘航继续哭着说:“洋洋,你在哪儿,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见见你。”
我想到他当着我的面抱着薛梦格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反应。
我挂了电话,想见面,在民政局见吧。
我季天青为了我能在深圳活的舒服一些给我留了一些钱,不多,但是在宿迁能随便撑够十天了,只要去患者那里进行了换血,到时候我就能有一大笔钱来支配,就不会这么别手了。
找了一家干净的家庭旅馆,我暂时安顿了下来。
周五一早我去民政局门口等,潘航还是来了,他手里什么也没拿,我转身想走,他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听我解释。”潘航伸开双手挡着我,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他也不越距的对我说:“洋洋,我不多解释别的,老大来了,今天中午叫我们一起吃饭,我不想让他看我笑话,下周一我就和你一起办手续,行么?”
老大是潘航的舍友,本科时候他和潘航一起追过我,后来我和潘航在一起了,他也没有因此和潘航疏远,反而对我们非常照顾,是个很好的人。
潘航严肃且认真的对我说:“结婚证就在我车上,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知道你失望,我也放你走,只是可不可以不要让老大知道我们离婚了,陪我演场戏,行么?”
我答应了,因为老大难得来,我确实也挺想见见他的。
老大还是独身一人,现在北京工作,他自家条件不错还在北京买了房子,看到我和潘航出现,他满眼都是羡慕。
“实在是不想吃这把狗粮啊,但是又觉得既然来了就应该来看看你们。”老大让着我们坐下来,拿着茶壶为我们倒水。
潘航亲切的笑着,就像以前一样将手自然的搭在我肩头,问老大:“你现在那边如何,也该赶紧找对象结婚了。”
老大笑着摇摇头说:“对象又不是馅饼,从天上掉下来的?哪儿那么容易。”
潘航笑:“怎么就不容易了,你现在可是京城有房一族,工作又好,多少女人赶着嫁呢?”
老大闻声看了我一眼,半是开玩笑的说:“崔洋洋可不就是广大女性的代表,她当初都不选我,女性同胞们肯定也看不上我。”
我低着头没说话,老大和以前一样,只是穿衣风格不太相同了,多了几分内敛和稳重,虽然说话的时候还是特别不着调。
老大笑眯眯的将服务员端过来的餐前甜点推到我面前:“崔洋洋以前不是挺话匣子的,怎么结婚了反而不说话了?”
潘航笑着和他打趣:“我家洋洋只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是话匣子,什么时候和你们话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