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先生。”何新觉看向闵英杰:“至于英杰,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您请吩咐。”“最近竹二是不是很少出现了?”闵英杰说:“是的,自从在x市的海岛上打了个照面,我就没再见过他。”何新觉放下经书,眼睛里出现诡异的神采,“如此说来,现在比较容易对谢之下手。”“您是要……”“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他也带到仪式上。”何新觉嘴边勾起一抹更加诡异的笑,“有用。”-------------s市。田甜追下楼,喊着:“谢老师,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您一起呗。”“不了。”谢之摇摇头,再次叮嘱,“你今天除了这个小区,哪里都别去,答应我。”他鲜少这么严肃,田甜只得答应下来,在单元门口驻足,目送谢之驾驶奇瑞小车一路远离。谢之此行的目的地是周闻笛家,如果不出意外,杨瑞德那帮人已经先到了。他们精心伪装,只为了跟着周闻笛及其家人混进何新觉的仪式。目前知道谢之和“竹二”身份的人并不多,谢之正在思考是直接做竹二的打扮,还是再化个别的妆容,手机突然响了。是闵英杰打来的。“谢老师,我想和你见一面。”“见我?什么事?”谢之有些意外。作为天问的骨干分子,闵英杰此刻不应该是在鞍前马后地忙活吗?闵英杰说:“那部电影的制片方又找上了我,说我比蓝以泽老师更适合角色。毕竟是双男主,你又是大前辈,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可是……”谢之回绝的话到了嘴边,立马急转,“好,青年演员就该像你这样努力且认真。”半个小时后,松云华庭。阔别两个多月,谢之再次回到自己的家。如今危机没有解除,他在“敌人”的邀约下才能进屋,当真讽刺。等了约有几分钟,闵英杰在外面程式化地按了门铃。明明这些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闵英杰和郑修在这里驻扎,谢之却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地陪着演戏。他打开门,“英杰你好,请进。”闵英杰跟他握了手,随之被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环视四周的摆设,插几下,墙角里,电视柜上,每个角落都是摄像头。谢之顺着他的视线看了几眼,也随即明白。何新觉发现闵英杰有一晚并没有照常驻守,而是离开这里去了镇子上住,狠狠斥责了闵英杰,并给这里装满了监控设备。究其原因,是那晚他在这里焚香沐浴做祷告,然后跟何铮……闵英杰一连喊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英杰,你说吧,对这个角色怎么看?”闵英杰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我完全可以胜任,我期待跟你的对手戏。”闵英杰说完,突然压低声音又说,“谢老师,何新觉让我把你带走。”谢之猝不及防,愣了一下才从闵英杰不苟言笑又极具反差的“表演”上反应过来,随即肃然起敬。他也跟着“表演”,叹了口气说:“年轻人,还是要谦虚一些。”然后捂着嘴咳嗽,小声说:“去仪式?”闵英杰上前给他拍背,“谢老师着凉了?”又小声说,“是的,你怎么知道?”“是有点冻着了。”谢之拿咳嗽掩饰说:“说来话长,既然如此,快带我走。”闵英杰点头:“谢老师对不住。”紧接着,他一掌打在谢之的后颈上。力道并不轻,换成旁人早就倒了。可对于道行高深的谢之来说,无异于蚂蚁给大象挠痒痒。他甚至还有些疑惑,直到看到闵英杰焦急到皱起的眉头才明白,立马闭上眼睛往一边栽倒。就这样,本来还要通过改头换面才能进到仪式现场的谢之,就这样被闵英杰名正言顺地扛了过去。虽然是被绑着手脚,胶带封嘴,装在黑色口袋里,但这对谢之来说,都是不疼不痒的表面功夫。仪式现场就设在s市城郊临江的大教堂里,但教堂里已经撤下了耶稣画像,取而代之的是写着“天问”两个大字的牌匾。本来只能容纳一千人的场地,乌压压挤满了人,严重超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这里等待着,翘首以盼她们新的“救世主”。有些等不及的,已经尖声高喊着“何先生”“天问”之类。喊了一阵子,凌乱的氛围像是被看不见的梳子理过,很快成了整齐划一的口号。“天问一神教,何先生天道!”“天问一神教,何新觉普照!”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缓缓驶到教堂门口,停下。整整齐齐的口号顿时变成凌乱的欢呼,“何先生”“天问”等尖叫再次刺穿顶棚。郑修忙着率领黑衣人维持秩序,并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铺上崭新的红毯。年轻的姑娘们自发将手中的各色花束摆放在红毯两边,作为装点。加长轿车里也坐满了人,并且大家都认识。何新觉问坐在他身侧的周闻笛,“周老,这场面如何?”周闻笛皱了皱眉:“吵得我心脏病都快犯了,都说了我不喜欢演唱会。”何新觉也不恼:“这不是演唱会,是天问的创立仪式。”何铮在对面冷不丁接话,“跟演唱会有什么分别?口号和后援会一样不缺。”何新觉淡淡道:“粉圈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宗教,只要她们信,你就是神。”何铮无言以对,侧目又看见夹在自己和闵英杰中间的黑色麻袋,里面俨然是个人形。“这又是什么,挤死了。”何铮其实对这麻袋没什么意见,只是事到临头对于何新觉,他想的是恶心一分是一分,“英杰,拿一边去,对面不是位置挺大的么?”闵英杰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直到何新觉凉凉地发了话,“英杰,把客人请出来。”闵英杰看向何铮,何铮没好气:“看我干什么?”闵英杰于是解开了麻袋,往下一扒,五花大绑的谢之顿时呈现在何铮面前。何铮猝不及防和谢之来了个对视,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立马看向闵英杰,眼神凌厉——卧槽,你怎么真把人绑来了?闵英杰摊手,余光瞥向何新觉——没办法,他让的。何铮定了定神,再次看向谢之。谢之动弹不得,只朝他眨眨眼。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何铮却觉得,谢之的睫毛好长,那弧度简直是在自己心头划过。他也想对谢之说什么,却听何新觉在一旁说:“进去,做你该做的事。”何铮满心都是谢之,竟连这句话都没听清楚,“什么?”大事当前,何新觉耐心并不多,从口袋里取出手1枪,一下子对准了谢之的额头,眼睛却依然盯着何铮:“装糊涂?”“住手!”何铮一下子站起来,声音都有些打颤:“我这就去!”周闻笛被何新觉的所作所为惊呆了,“你有枪,这是违法犯罪你知不知道!”何新觉像是听了段子一样,笑了两声。盯着何铮开门下车,带着些许蹒跚走进教堂大门,他才对周闻笛说:“我知道这是违法,但我有我的法。”周闻笛不可置信,捂着胸口平复呼吸。忽然,他看向谢之:“谢先生,上次那个竹二先生在哪里?他会不会来?”也许只有那个天神一般的人,才能制止如此疯狂又黑暗的举动吧。何新觉也看向谢之。在他看来,一切尽在掌握。如果还有意外,那么就是竹二。——竹二他也有办法对付。闵英杰撕下谢之嘴上的胶带,还他发声的权利。谢之却看向窗外。在何铮迈进教堂大门的那一刻,人群沸腾了。昔日狂热的粉丝,此刻化身为狂热的信徒。她们还记得自己那个失格偶像,如果不是黑衣人拦着,恐怕已经冲上去将何铮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