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说完,就挂了电话。可是几分钟之后,闵英杰反而又给他打来了电话。他接起来,听见闵英杰在另一头说:“三天以后来谢之家,我们见一面。”“好。”谢之说,“还有事吗?”“没有了。”谢之正要挂上电话,忽然听闵英杰说:“等一下。”谢之:“什么事?”“何铮现在在什么地方?”闵英杰问。谢之模棱两可,“他现在是安全的。”“好吧。”闵英杰说,“虽是如此,他现在比我可怜,什么都没有。谢之既然在首映礼上撇清了和何铮的关系,应该是选择了你。希望你看在他帮过谢之的份儿上,给他一条活路。”谢之无言以对,“……会的。”“现在看来,谢之比沈晨更无情。我的确对不起沈晨,何铮却对谢之一心一意。”闵英杰嗤了一声,“你和谢之关系那么好,你说,谢之就一点都不喜欢何铮吗?”谢之心头猛地一痛,“我不知道。”闵英杰狐疑,“你语气不太好,难道谢之喜欢的是何铮,所以你不高兴?”“……我不知道。”闵英杰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好,我现在就打给谢之,劝谢之和何铮在一起。”“不用了。”虽然觉得闵英杰无聊,谢之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和闵英杰说了多余的话,“谢之……有病,他不可能和何铮在一起。”“是绝症?”闵英杰顿了顿,“艾1滋?还是癌1症?”“……”谢之说,“反正是不好的病,何铮会介意,何必在一起。”“你就是这么和谢之说的?”闵英杰气笑了,“那难怪谢之不选何铮选了你。你怎么知道何铮会介意?你和谢之告诉过他吗?问过他吗?你不问,就是你卑鄙。谢之不问,就是谢之自私,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感受。”谢之喃喃道:“……自私?”“罢了,虽然谢之没做什么,但他某种想法跟我没什么区别。”闵英杰淡淡道,“都是自我陶醉而已。”作者有话说:神助攻来啦,猜猜谢真人接下来会做啥。感谢在2020-12-0602:03:16~2020-12-0701:0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慎言慎行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柴康介qaq15瓶;慎言慎行9瓶;一卧沧江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真相闵英杰的话不可谓不重,谢之却一句都没有反驳。全对。他和何铮在谈恋爱。可他自始至终,都没问过何铮的意思。说到最后,闵英杰也没了耐心,“算了,我一个泥菩萨,管这些干什么,挂了,三天后见。”谢之自个坐在床上发呆,细细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在过往的百余岁里,心痛的顽疾时刻提醒他不能难过,不能伤心。可他刚才明明没什么情感,但只要想到何铮,心里的痛感却来得比哪一次都深。……也或许他有情感,只是他不认识那种感觉。再看向对面,何铮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非常难得。谢之的瞳孔忽然缩起来,起身拨了一个电话给何铮。这回无论响多久,何铮都没有接。谢之转身就走,直奔镇上。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妙。以往何铮从来不爱叠被子,起床就把被子一掀,晚上直接盖,每次都是谢之默默地帮他叠。可是今天,何铮却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如果只是随便去镇上住,他何必多来一个仪式?多半,何铮是故意要走。谢之很快来到先前落脚的旅馆里,这会儿月正中天,前台值班的小姑娘正在打瞌睡。谢之轻轻敲了柜台,报上何铮那张伪造的身份证号码,“你好,我想找一下这位客人。”“稍等,您再念一遍。”小姑娘提起精神,在谢之略带急促的重复中,往键盘上敲打几下,“哦,是那个戴黑色口罩的高个小哥哥啊,他走了。”“……怎么可能?”小姑娘很确定,“不信您可以去308看看。我也很奇怪呢,他白天来订的房,不到半夜就退了,才刚走不到半个小时。”谢之算算时间,大概就是和他通完视频之后。但他终究不放心,又跑去房间看了看,里面的陈设和视频背景一致,却只有一个保洁阿姨正在往下扒拉被罩。谢之又回到前台问姑娘:“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不清楚。”小姑娘拧眉想了一下,“他出门好像打了顺风车,下山去了。”谢之又给何铮打电话,依然不接,下山之前的微信也没有收到回复。他缓缓走出旅馆,路灯的光和天上月光辉映,小镇上没有人,静悄悄的,好半天才有一辆车飞驰而过。他按住胸口,心头又开始隐隐作痛。隔天,小雨。明诚站在屋檐底下,像是在数着一棵松枝上时不时滴落的水珠。周闻笛在他身后来回踱步,好容易站定,却是沉不住气问:“明诚大师,竹二先生怎么还没来?”明诚回头,看看屋里的壁钟,“周先生稍安勿躁,我去看看。”“我也去吧?”“不必,竹二先生来去无踪,我也只是随缘一看。”明诚往山门走去,半路却绕到小道,独自在松林里穿梭着,最终绕到客房,在谢之的门前站定。“谢施主,周闻笛先生等候多时。”谢之半夜才回来,这会儿正大量吸收大松山的灵气,以填补日夜奔波消耗的灵力。听见声音,回道:“我就来。”他推门出去,“抱歉大师,我睡过了,走吧。”周闻笛是昨天晚上托明诚送信儿来,说有事需要竹二先生帮忙。那时谢之还在何铮家附近游荡,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藏着何铮的角落。玉婵已经追随“周生”而去,谢之不知道周闻笛跟自己还会有什么交集。但对方毕竟有事相求,帮不帮,都得养足精神相见。可是明诚却盯着他的脸,面露疑惑。谢之也疑惑:“大师,我的脸很憔悴?”明诚摇头,“施主日月之姿,神仙风骨。”“那为何……”明诚:“施主是打算,以真面目示人了么?”谢之猛然反应过来,匆匆回到屋内,戴上陈依娜送的绣竹口罩,这才重新推门出来。明诚:“谢施主心如止水,怎么无故起了波澜?”谢之微微一叹:“既然起了波澜,就不可能平白无故。”“这个缘故从何而来,施主可否一言?”谢之只是又叹了口气,“罢了大师,还是先去见周先生吧。”在门口焦急徘徊的周闻笛,远远看见两个身影过来,立马眼睛一亮,“竹二先生!”谢之跟他握了手,明诚请两个人进入正厅坐下。谢之就问:“请问周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周闻笛已经迫不及待了,唉声叹气地把经过讲了一遍。“……上回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绑架,幸而有竹二先生救我,又在你家目睹了我祖父的一段往事。回去以后,我便潜心创作,想给玉婵画个写真。没想到,这写真就快完成的时候,那帮人又缠上了我,这回他远赴海外,绑走了我的家人!我又不敢报警,实在没办法,只好找明诚大师和竹二先生商量了。”又是天问。谢之皱起眉:“他们有没有向您提什么要求?”“有。”周闻笛气得咳嗽两声,额上青筋隐现,“他要我把手上的画,全都无条件卖给他。而且……他还要我们全家都信他!”“信他?”谢之没明白,“什么意思?”明诚手上拨动的佛珠停了,“听这意思,好像是对方也创立了一个教派。我身为佛教协会的会长,收到了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