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可能是第一次用拐杖走路,因此不是很熟练,走得不是很好,偏偏他可能是在床上呆的时间太久了,走的又有些急。这不才走了两步,就差点摔倒,好在明凤和谢长正一直紧紧盯着他,这才能及时伸手扶住他。明凤和谢长正一左一右地扶着谢长安坐下,明凤才道,“慢慢来。赵大夫不是说了,你这腿恢复得很好。我看你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拐杖,没多久就能不用这拐杖正常走路了。”
谢长安没说话,只盯着一直念叨的明凤,他不觉得明凤烦,反而很喜欢这样念叨他的明凤。因为谢长安知道这是明凤在关心他。谢长安听着听着,眼睛忽然有些发酸,猛地低下头,有些哽咽道,“嗯,我知道了。”
听出了谢长安语气里的不对劲儿,明凤有些奇怪,她没说错什么吧,谢长安这是怎么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叫人捉摸不透。可说实话这男人心有时候也是海底针,反正明凤有时候是真的弄不懂谢长安在想什么。谢长正想什么,就太容易懂了,他就是个孝顺儿,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谢长安迫切地不用拐杖,正常走路,每天都会按照赵大夫说的用拐杖走个小半个时辰。每一次,明凤都会陪着他。这天,谢长安在院子里练习了小半个时辰,出了不少汗,就跟明凤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休息。明凤递给谢长安一个香梨,吃了解渴。谢长安大口大口吃起了香梨,很甜,汁水很多。明凤也吃着香梨,吃到一半,忽然道,“长安,娘跟你二弟说了,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不用光指望着靠田地吃饭。娘想着种地太辛苦了,想将那些田地都佃出去,咱们收租子就行了。你和长正如果有什么想做的,那就去做。”
谢长安这里将手中的梨吃光,眼神茫然地看着明凤,“娘,不种地,我和二弟能做什么?我是会打猎,可我以后要靠打猎为生吗?”
“不是让你为了谋生而去做什么,娘是希望你和长正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人这辈子啊,总得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这样才能不留遗憾。”
谢长安闷闷道,“可我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我没有三弟聪明,我没读过多少书,我没——”明凤打断谢长安的话,“没读过多少书就不能活了?十里八乡多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你比他们可强多了。长安,你比大多数人都长得高大,种地是一把好手,还会打猎,你比一般人已经厉害很多了,别老是自己看不起自己。”
谢长安深深凝视着明凤,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明凤就是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明凤抽了下嘴角,有时候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看不懂谢长安眼里的意思谢长安不就是在指责她,从来都是她这个当娘的看不起他,贬低他,嫌他没用吗?作孽的原主啊!“可能娘说这些有些太突然了。你好好想想吧,你喜欢做什么,那就去做,娘支持你。你和长正也是娘的儿子,娘希望你们能好,能幸福快乐。”
为什么不早点说呢?谢长安目光更加幽怨地看着明凤。在他被亲娘伤透了心,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根本什么指望都没有了的时候,他娘变了,变得关心他和二弟了,知道为他们想了。谢长安很感动,但心里还是有股子说不出的埋怨和委屈。可谢长安不敢说出来,生怕明凤会将疼爱收回去,他太怕了。明凤看着这样的谢长安,有些苦恼,这明显就是心理有问题,受过创伤啊!可她不是心理医生,只能瞎子过河,靠自己摸索了。明凤动了动嘴巴,想开口劝谢长正几句,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转而说道,“长安啊,娘让你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但其中可不包括赌博还有去青楼,纳妾什么的更不行啊。”
有很多人,就是有钱了就学坏。以防万一,明凤决定提前给谢长安打个预防针,对了,回头还得给谢长正也打个预防针。谢长文暂时就算了,他还小,目前又将所有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以后再说。谢长安无语地看着明凤,“娘,什么赌博去青楼,还有什么纳妾,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
明凤意味深长地看着谢长安,“记住自己的话啊。咱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去赌坊赌钱,更不许去青楼寻欢作乐!纳妾什么也不许,好好跟自己的媳妇过日子。妾是乱家之源,家里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四个有这样那样问题的亲生儿女,还有两个儿媳,这是明凤不能不背的。可要是再来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妾,那明凤就无法忍受了。谢长安很想说,他们兄弟里会纳妾的,八成是三弟吧。可一想到明凤最疼爱的就是谢长文,谢长安就不敢说了,免得明凤生气。“娘,我不会去赌坊的,也不会去青楼,更不会纳妾。我会好好跟春妮过日子的。”
明凤对谢长安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嗯,娘相信你。长安啊,春妮性子比较软,娘家也不中用,可她心地善良,一心一意为你,想跟你一起把日子过好。凭这一点,你就不能辜负她,知道不。”
谢长安道,“娘,我明白的。春妮也就是性子软了点,其他都还好。至于宋家——他们没胆子上门的。”
就是想偷偷摸摸来找宋春妮要好处,他们都不敢,当然可能也是清楚宋春妮手里榨不出二两油,所以才不来。明凤语气复杂,“以前是不敢来,以后就未必了。算了,来就来吧。咱们也不是泥巴捏的,能任由他们宋家欺负。”
说起来高兰花的娘家就比宋春妮家的要强多了。宋家敢欺负他们家?谢长安对此不以为意,宋家人想来是怕死了他们家吧。正说着话,林康上门了,手里还提着一只全是血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