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蓦然响起一声声惨叫,惊得那背对着房门的郑国公抖如筛糠,却是一字未来得及再出口,就被剑刃比在了颈上。
身后幽冥般的冷语传来:“你以为,朕的疯,与人有关?”
左相眼见来人一双赤红鹰眸,登时跪拜在地。
“姜皇族的血脉要杀人,除了你眼前卧病不起的男人,谁都阻止不了,”剑刃缓缓划过那胆大妄为之人的脖子,一道血线现出,登时鲜红狂涌,可本该激起执剑人狂热的杀戮,却分毫无法燃起他眼中的光,“朕把你们都杀了。”
“圣上恕罪。”左相并未同流合污,却摆脱不了失职之罪,眼下是头不敢抬,额头点着地,就有猩红川流不息,蔓延过来,只染得这权臣满脸满头的血。
“恕罪?”利剑已至左相颈边。
左相心知那句“只有楚亦茗能阻止杀戮”并非戏言,此刻亦是心凉了半截,多一句求饶都不敢再开口,只道:“求圣上赐臣全尸,莫要到了地下,让,长公主识不得。”
半晌。
那利剑并未落下,却是龙袍拂过身侧,沾染鲜血的黏|腻脚步声渐渐往里屋去了。
……
“青岚。”
“我在这,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青岚,你不要杀他,他,是我胁迫来此的,他,没害过我。”
“你早听我的,把所有对你不敬之人都杀了,该有多好,”姜青岚一把将楚亦茗从床榻搂起,话音焦急道,“这该如何是好,朕从来就不想做什么仁君,又何必让你吃苦。”
楚亦茗疲惫掀眼,温柔抬眸,问道:“我是不是把你交给我的事,都搞砸了。”
“就是你做得太好,他们才会恐慌。”姜青岚很想抚|摸他的脸颊,可手上却是沾满了血污。
楚亦茗眼瞧着那只抬起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放下的手,无奈叹气,道:“不要沉迷杀戮,不要亲手染血,再动怒就想想今日,这样,碰不着我有多难受,就不要再杀人了罢。”
“他们该死。”姜青岚血眸冷厉。
楚亦茗抬手抚过他的眉眼,道:“他们心术不正,利用被狂犬咬伤的孩子算计我,可我相信你,无论你有没有发现书信不对,你命曹将军镇守此地,我相信只要左相不在我身边,就一定会有你安排的人盯着我的安危,我不怕。”
楚亦茗埋首在人心口,轻声说:“信阳候的儿子死于瘪咬病,身上是有狂犬齿痕的,只要圣上往此处调查,就能还我清白。”
“这都不打紧。”姜青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