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意,他如何能不感念在心。
他楚亦茗两世只有这两个亲人,一个在怀里,一个在腹中。
……
转眼他已是怀孕四个多月了。
孕肚在穿着入冬的棉衣后,若不细瞧,很难被瞧出端倪来,再加上保暖的斗篷笼着,他来去走动,并无多少不便。
这日,他从惠民医属回了住处,便惦记着一件事,想得出神。
直到姜青岚归来,走到他近前,他才被惊醒一般,眨着眼睛半晌都没回神应答。
姜青岚坐到他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额温,满目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了?还是昨夜劳累得狠了?”
“提昨夜做什么?”楚亦茗轻推了把姜青岚,脸热心慌地捂了捂脸,“殿下若是疼惜我劳累,不若少招惹我些。”
“不是你自己想……”姜青岚瞧见他脸色,赶紧拍了拍嘴,道,“是本王,啧啧啧,真不应该,就老是忍不住。”
“殿下可不可以依我一件事?”楚亦茗拉扯着姜青岚的袖子,小意温柔,道,“不离开您身边,不多为难的事。”
姜青岚挑起一边眉,一语点破他心思,道:“这是想出门啊。”
“嗯,我都快忘记外面的天是怎样的天了,殿下说好了要带我一起看遍世间美景,眼下这就有大好的景致布置在京中,一年就一回,我却瞧不见,万一我生……”
他的矫情语调,是在姜青岚冷厉的目光注视下,彻底被终止的。
“你撒娇?”姜青岚冷冷打量他。
楚亦茗收回手,哼了一声,道:“我没有。”
“你撒娇还敢言及生死,胆子越发大了,”姜青岚抬手把他往怀里一搂,审视的目光就等着他知错似的,却是一次都没在这种较劲赢过,先服了软,好声好气劝说道,“都是人布置的景,说难听点,就是姜兰若登基后花|天|酒|地,冬日里折腾出的热闹,没什么意思。”
“可我连没什么意思的都没见过,”楚亦茗不乐意地挣脱怀抱,所谓得寸进尺,在这被爱的人身上是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今日授业的时候,就听见人人都在谈明夜京中有意思,若我不能见着,岂不是明夜过后,又要听人说一回,心里多难受啊。”
“难受啊?”姜青岚一手支颐瞧着他。
楚亦茗乖巧地点点头,指了指肚子,说:“我难受,一定是你的孩子难受了,他想去看热闹,你这个父亲却不允。”
“都会拿孩子说事了。”姜青岚忍笑接着听他说。
楚亦茗前两月是被这孩子影响得日日郁郁寡欢,这一月却是变了个人,会撒娇,会耍赖,会无所不用其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反正我要去,殿下若不答应,我就是夜里翻窗爬|墙也要去,大不了就不带着殿下就是了。”楚亦茗脸偏向另一边,瞧都不瞧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