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他有孕已有两月,嗜睡却比刚有孕时更为严重。
也不知是不是那日他说着愿意,道着真心,却连一个吻都无法给予,姜青岚当真就与他分了房,一连好几日又因公务繁忙,不曾与他相见。
这日又该是陈院使来问诊的日子。
楚亦茗起了个早,当着陈院使的面就将每日服用的汤药撒了,药碗摔落在地的动静,吓得一屋子的侍从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不敢抬眸瞧他。
陈院使赶紧撩了帘子上前查探一二。
却见他好生生地斜倚在软枕上,漂亮的眸子冷冰冰地与陈院使对视一眼,便又抓住了陈院使的手臂,狠狠掐紧,话却是对着那些侍从说的——
“我连端一碗药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服侍不周全,还不知退下再去煎一碗来,不怕摄政王降罪吗?”
那些人惧怕摄政王,眼见他这好脾气今日竟说要降罪,自然反应一个赛一个快,慢些的,又听他故意说了句:“大人是说我需要针灸烧艾吗?”
他眼睛死死盯着陈院使,手劲之大,不容这老者拂逆他的意思,只以这不便外人瞧的事,将最后还欲在此听耳朵的人打发了出去。
陈院使一语不发,眉头紧蹙。
楚亦茗却是听见外头没了动静,轻松放了手,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或许不知,我自幼就是个药人,吃不得山珍海味,味觉被养得灵敏,大人在药方子里下了什么药,变动了多少剂量,是瞒不过我的。”
“我等都是为了王妃安胎静养。”陈院使说起这下药之事,面不改色。
楚亦茗冷了面孔,语气不善,道:“要我日日沉睡不醒,就能断了我逃跑的念头?”
陈院使歉然一礼,道:“并非老夫所愿,这决策,老夫官位最低,只是执行之人。”
“大人可知,执行者才是首当其冲要被惩处的?”楚亦茗揉了揉太阳穴,就是未服药,也不过精神略好些,这身子依然乏得很。
他也不拐弯抹角,那些暂时退下的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于他而言,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给我下药,是摄政王的意思,还是你们这些臣子揣度了他的想法?”
他可以理解姜青岚不信他,但绝不能接受自己仍是这种被囚|禁的处境,他二人已然走了心,动了情,若是那些温柔相待皆是将强制变了个法子,他走出原书的美梦,再何以为继。
眼见陈院使似有顾虑,不肯说实话。
楚亦茗脸色渐渐苍白了起来,只道是自己又何曾真正相信过姜青岚,即使这段时日恩爱甜蜜,他也只敢将姜青岚不再如书中描写放在梦里,梦醒时,心中的温情,足以让他心甘情愿不再离去。
这人又何苦用上这样下作的法子。
“大人权当是为了孙儿好,也不该听了那些命令,给我用上昏睡不醒的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