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使得了吩咐退下,忽然就见左相推门而入,正是一脸震惊时,左相已然阔步到了楚亦茗的身前,一礼恭敬道:“臣,正要求见皇后。”
“下官这太医署,今日倒成了二位贵人商讨要事之处了。”陈院使面色为难,退到门边。
楚亦茗与左相对视一眼,自然明白,若是这事传了出去,姜青岚能烧了太医署,可瞒着不说,陈院使又是犯了欺君之罪。
楚亦茗将腰间佩戴的龙玉示与陈院使,道:“圣上旨意,见此龙玉如见圣上亲临,你瞧清了这玉,若是圣上问起,便说是本宫以此威胁你的。”
他转头看回左相,道:“左相求见本宫,是为何事?”
“是为京中疫|情,臣想问问皇后可有不以杀戮制住那些人的法子,若是圣上出手,怕是会动摇姜国根基。”
“本宫正想请左相与本宫一同走一趟。”
“走一趟?”左相敛下眉。
楚亦茗严肃说道:“就前去左相一系,爵位最高的郑国公府,本宫会留下手书一封,请陈院使呈递给圣上,也请陈院使务必不要插手宫外病情,留在宫中,照顾好圣上与皇子。”
所谓雷厉风行,楚亦茗与姜青岚多年相伴,早已耳濡目染,相较于姜青岚的狠厉,更是多了些被娇惯出来的无法无天。
这天便是天子,明知事情传到姜青岚处,会引起何其严重的暴怒,但他早年志向便是行医救人,多年经营,怎能让几个老顽固祸害了京中无辜子民。
来到郑国公府时,正值这老者左拥右抱饮酒作乐。
府外不识字的百姓尚知避疾,而这危难时刻,还在寻欢作乐的士族却不知死活。
楚亦茗一扬手。
就有白布蒙面的侍卫上前将一众姬妾从那老者身边拖走。
他冷眼瞧向那老者说道:“你地位再高,高不过本宫,你府上已有七人染疫,可国公依然聚众在此,是顾不得自身安危了,自即日起,就将病患也分诊收治到府上来。”
楚亦茗看向身侧左相,道:“本宫有这个权力吗?”
“殿下身份贵重,又有圣上钦赐的龙玉,就是调动京中驻军,抄了这郑国公府也是无妨的,”左相恭敬一礼,转身看向郑国公时,厉色说道,“皇后这是在保你的性命,还不谢恩。”
“臣谢皇后恩典,”郑国公立刻跪拜在地,折服于气势,又惧怕天子降罪,赶紧磕头说道,“皇后尊贵,若是臣府上……”
“本宫知道你是领头对抗本宫之人,圣上自然也知道,”楚亦茗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是称本宫为妖后吗,若是本宫今次在你府上磕了碰了,圣上下令诛杀你九族,你该是也能谢恩的吧。”
且说完磕了碰了,楚亦茗转身出门跨过门槛的时候,忽然被日光照得眼前虚影一晃,非是有意为之,却是实实在在给人体会了何为磕碰不得的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