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总还是有些难过的,”楚亦茗翻过身,趴在人腿上,搂着腰,“青岚你还记得我怀着满满遇上那发了痫症的孩子的事吗?”
“如此要事,朕险些推伤了你,怎会忘记。”
“我那时对那陌生孩子的性命担忧,就是想起了弗莲,我知道她前世被你处死,我早该想着,她就算是疯的时候,都有可能行刺谋逆,”楚亦茗提起这事,喘了口气,又将怀抱搂紧些,“我怎么就能顾惜改变命运,害怕自己会死,就把这样的危险留在你身边。”
“你信了她那根磨成利刃的发簪是给朕准备的?”姜青岚轻笑一声,“可是朕前世能把这小崽子宰了,今生能容她留在你和满满身边,就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她那破簪子顶多也就在没本事的人面前舞舞。”
楚亦茗在人怀中拼命点头,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我又难过,又后怕,我有多自责,你不明白,若是我不为她求情,也许也不会让她成为一个弑父弑兄之人,这样……”
“这样还能称为人吗?”姜青岚接话道,揉着他的发顶,说,“她弑父是前朝旧事,弑兄是多年积怨,对你产生了占有欲,是与她哥哥一脉相承,朕太了解这种人了。”
“青岚,这样安慰我,倒也不必。”楚亦茗抬起头,一双眼睛因焦虑盈着水光。
姜青岚一把将他抱起,一手扶着腰背,一手抚着脑后,温柔地哄着他枕上自己的肩,“茶茶记得朕说过姜兰若发了疯的迷恋吗?”
楚亦茗回话道:“姜兰若自幼身残,不被生父重视,你当年多在东宫走动,鼓励过他几句好话,他便以为……”
“以为可以对朕痴心妄想了,”姜青岚叹气,道,“弗莲就是这样看着自己哥哥发疯长大的,她所遭遇的远比姜兰若痛苦,你想明白了这事,能理解她渴望被你重视的疯狂了吗?”
“我……”
“不是你不该救她,”姜青岚温和地劝,“即使知道会有今日,让你再次选择,你依然会对她施以援手,但她今日能为一个陈国人产生嫉妒,明日就会是满满,有些念想断绝了,才是对心狠之人最好的出路。”
“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好听啊,”楚亦茗紧紧拥住姜青岚,脸挨着脸,温柔地说,“明明你都想得那么通透,我却老是在担心满满被你惯坏了。”
“朕是有可能把满满惯坏的,”姜青岚双手捧住楚亦茗的脸,对视的目光深情专注,“你为弗莲害怕成这样,却不怕朕这个更疯的?”
“不怕。”
“嗯?”
“你说的疯,若是占有欲,我情愿你一心一意,只想独占我,”
姜青岚听了这话,登时眉开眼笑,在他孩子气的目光注视下,倏然又狠厉敛眉,吓人道:“朕说了,满满三岁后,就不能缠着你了。”
“自己的儿子,你也计较啊?”楚亦茗神色犹豫起来。
“万一是满满霸占着你,不让父皇靠近呢?”
“他像我,不会的,”楚亦茗言语中并无信心,“他真的也会和弗莲他们一样吗?我是说血脉的缘故,他自出生就被你宠着,该是会像我,顶多娇气一点,待谁都无戒备心吧?”
“茶茶是说,你不想独占朕吗?”姜青岚挑眉,道,“是说后宫那些空着的宫室……”
“不能的,”楚亦茗一听这话就急了,“想都不要想,你若是有了别人,我就……”
“朕允许你也把他们都杀了。”
“他们?”楚亦茗敛下眉,“就,你是在暗示我,已经有了,还不止一个人吗?”
他这计较的小心思一起,别扭着就要从人怀里挣脱,却是被姜青岚紧搂着腰身,动弹不得。
姜青岚笑道:“你发现了吗?”
“你还等我发现呢?”楚亦茗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却是被姜青岚一下吻住了唇,瞬间天旋地转被压在了榻上,直到被人卸了力气,就连抓着对方衣衫的手都柔软温顺地落下,才被放开片刻。
他尚在大口呼吸着空气。
姜青岚已然细雨般落吻到他耳边,轻声说:“朕弑杀的占有欲,就得你这样细腻柔软的心肠来缓和。”
“我也不是没有脾气的。”楚亦茗嘟囔道。
姜青岚点点头,咬着耳朵,说:“你的小脾气,就嘴硬心软了,说着不要女儿了,好东西却没少给。”
“一本书而已。”楚亦茗膝盖蹭了蹭姜青岚的腰。
“只是改变命运而已,朕不让她死,她在陈国犯上作乱都死不了,”姜青岚扯开楚亦茗的衣襟,埋首在人心口,“你给的书,只要她心机用得好,装作投诚献宝,就她那半吊子医术,能把陈帝当傻子耍。”
“你都说,半吊子医术了,”楚亦茗话音染上了甜腻气息,断句已不由自身,手情不自禁更将姜青岚按在怀里,叹着气,仰颈,道,“轻一些,嗯,慢一点,唔,别急,你先告诉我,我,送书,究竟对不对?”
姜青岚不见缓了动作,低语道:“你喜欢做的事,都是对的,该如何让这对用在刀刃上,是你男人我的本事。”
光艳无俦,恩爱燕|好,细语时时歇,欢歌徐徐吟。
情|香慰人心,压过那萦绕一日的满室檀香。
姜青岚一把撩起楚亦茗的膝弯,垂眸间,鹰顾狼视瞧得人心尖乱颤,发了狠劲,话却温和,道:“宝贝还晕吗?檀香熏人眼,四大皆空哪如你我,一经这事,烦恼解散,且念着我一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