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升殿,后花园。
棋盘上白子与黑子杀的难分难舍,白子尖锐有独挡黄龙之势,黑子稳敛有气吞山河之状。
司马羽上修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拈起一枚黑子,掀眼淡淡看了司马凛朔一眼,黑子落下,白子已被扼住咽喉,定居已成!
司马凛朔放下手中白玉棋子微笑说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二弟棋艺依旧不改当年,更有问鼎太虚之镜,大哥这辈子怕是没那个本事啦。”说罢,闲抿一口茶,眼中情绪不明。
司马羽上闭眼闲闲靠在身后的亭栏上答道“大哥政务繁忙,自是没有时间来钻研棋技,大哥岂是臣弟能比的。”
司马凛朔缓缓放下茶盏笑道“二弟可知?这许沂还真把皇儿给治下来了,挺有能耐的。”
“这许沂倒是个人才。”
“那可不是?皇儿现在天天念叨着老师,又爱又怕的,倒也没以往那般顽劣。”
司马羽上抬眼往梅染宫的方向看去,漆黑的眸子,似是蒙上了尘埃。
司马凛朔淡淡叹了一声道“二弟的生辰也快到了,今年二弟……”
“不想办,”司马羽上微蹙眉宇,眼中满是哀伤,仿佛又回到当年,小小的自己在父皇的笑颜里开怀大笑,母后在一旁浅笑抚琴,那般其乐融融,可那一道密折传来……最后只剩下父皇拂袖而去的背影,母后肝肠寸断的啼哭,那张焦尾,弦断无声……
司马凛朔无奈叹道“自从燕妃娘娘死后你再不肯过自己的生日,无论怎样,你二十五岁的这个生辰大哥替你办。”
司马羽上正想拒绝,司马凛朔脸色一沉“你要抗旨么?”
司马羽上无奈应允道“臣弟不敢。”
司马凛朔满意地品茗。
“乔妃娘娘到!”
司马凛朔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半晌换上笑脸说道“泓儿来啦,来朕身旁坐着!”
一身锦缎的彦泓乔艳光四射,眼波盈盈地说道“臣妾听闻皇上在此处赏景就急忙赶了过来,皇上最近也不来臣妾的宫中,是不是忘了臣妾了。”说罢,彦泓乔双眼闪闪似有泪光,贝齿轻咬下唇,惹人怜惜。
司马凛朔忙哄道“泓儿想哪儿去了,朕怎会忘了泓儿呢?今晚就在泓儿宫内吧,泓儿可要好好等着。”说罢,司马凛朔抬起彦泓乔的下巴替她擦干泪水,深情一笑,彦泓乔粉颊微红娇嗔道“那泓儿就在宫内等着,泓儿告辞,”说罢彦泓乔离去,至始至终未看司马羽上一眼。司马羽上依旧饮茶,半晌笑道“大哥活的可真累啊。”
司马凛朔压下眼底的烦躁叹道“自古帝王皆寂寞啊。”
司马羽上起身说道“这全看大哥自己怎样想,臣弟就告辞了。对了,那个许沂可非池中物。”说罢,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轻笑离去。
司马凛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限感慨道“回不去了么……”
翌日,朝阳已露脸,娇滴滴的花儿也开始吐蕊,彦回捻正在花海中深呼吸,心想道,就是没法学武功,强身健体总是好的。
那晨曦的微光中,她似镀上了一层金边,璨璨生辉,未系的青丝被朝露吻湿,柔美的轮廓如仙子般出尘。
知馥不禁感叹,真是个美人儿啊,比那拈雨楼老板都美了去了。
彦回捻回头看到知馥一脸未睡醒的迷蒙样的,走过去关心说道“没睡醒就继续回屋去睡吧。我不管人睡懒觉的。”说罢,拍拍她肩膀,走回房内。知馥无语……
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