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吉昌立刻站起身,展颜道:“好!好!卫家那个纨绔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情。这下冀州的将士就有疗伤的药草了!”
沈以宁长舒一口气。父亲虽然人在京城,但实际上一直心系北方的军情。
沈以宁与沈吉昌去了后门,燃烧着的火把连成一条长龙,一直向远处蜿蜒。一个少年正背着手,指挥着队伍的进退。火光勾勒出他的身影,更加显得他长身玉立,姿态不凡。
“沈将军。”
陆淮之转过身来,向沈吉昌行礼道。
“在下是自己跟卫都督说,让我来送这批蒲地草的。”
“你是有事要跟我说吧?”沈吉昌扬起眉毛。
“京郊大营有个士兵在营里醉酒闹事,提着刀嚷嚷着要回家找媳妇,谁拦他他就砍谁,”陆淮之面无表情地说,“他的兄弟李长兴前去拦他,受了伤。”
“其他人便把李长兴送去了军医那里。结果李长兴的同屋帮他找换洗衣物时,却在夹层里发现他与燕国的通信。”
“所以,你是来问我要怎么处理吗?”沈吉昌饶有趣味地看着陆淮之。
“若单单是通敌一事,那按军法处置便好,”陆淮之顿了顿,“但这信涉及燕国的五皇子。”
陆淮之将信拿出,递给沈吉昌:“沈将军请放心,此信只有在下打开看过。”
燕国纸张与大周不同,因此李长兴的同屋一眼就能认出。
沈吉昌将信展开,扫了一眼,露出冷笑:“看来燕国内部也不太平啊。”
沈以宁将信从父亲手中接过来,信中的内容非常简单。
燕使后日抵京,贴身随从一人,除之。
“李长兴已经承认通敌。在下将其置于营中,严加看管。因为此事事关燕国使臣,在下不敢擅自做主,因此务必要将军前去处理。”
沈吉昌听完陆淮之的话,露出满意的笑容:“似乎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碰到你,都能挖出些有趣的东西来。”
这话从阅人无数的沈吉昌口中说出来,便是极高的评价了。
“你有这样的能力,将来必然不是久居于人下的,”沈吉昌笑笑,“我听说你箭术非凡,去了冀州可以与我家那个小子比一比。阿宁,你觉得你哥哥可赢得过陆指挥吗?”
“当然是哥哥赢。”沈以宁不假思索的说。
陆淮之想起来,他前世刚认识沈子期时,沈子期一听说他善射,立刻拉着他去射场比试,连着二十场都没有分出胜负,眼看着沈子期要输,最后一只野猫突然跑出来扰乱了他的视线,陆淮之一箭射偏,这次比试才宣告结束。结果沈子期却望向阿宁的方向,说这次不算。
只有那野猫睁着一双碧蓝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俩。
跟阿宁那时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
“最近京郊大营的事情你真是辛苦了。陛下已经下旨,五日后,你与我一道离京。”
沈以宁心里一跳,那就是说,陆淮之要跟他们一起走了。
“是。”陆淮之沉声道。
“府中的账目自老太太过世后便一直是三姑娘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