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同留,这后宫,遍植柳树,都想留一留那心中最想留的人。
蓬嬷嬷放软了声调:“娘娘……”
白太后回过神来,神色依旧是清冷的:“他走了?”
蓬嬷嬷点了点头:“殿下走了。走之前让老奴好好照顾娘娘。”
白太后不置可否,却没有再问桓白瑜的什么事。
她道:“钉子呢?”
蓬嬷嬷神色微微一肃,知道白太后说的钉子,其实是指寿安宫埋在她身边的那个文婆子。
文婆子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知她早就暴露在了白太后眼中。
蓬嬷嬷小声道:“出去报信了。”
白太后今日一早就在宫里头砸了几套她看不上的茶具,似是自言自语的责骂了阮明姿几句,表达了她对这门亲事的强烈不满。
白太后翘了翘嘴角。
蓬嬷嬷却有些心疼白太后。
旁人都羡慕白太后身份贵重,乃是整个大兴朝最为尊贵的两位太后之一,但蓬嬷嬷打从白太后没出阁的时候就跟着她,自然是知道,白太后最喜欢的,其实是自由。
可她一辈子都要被拘束在这一方小小的宫室之中,即便这宫室再华美精致,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精美的牢笼罢了。
原本就已经很不自由了,更遑论在这牢笼之中,都要时不时的演一场。
这让蓬嬷嬷如何不心疼?
白太后许久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下,同蓬嬷嬷偏了偏头:“……那个小姑娘生得极好,到时候若是能生个小丫头,想来应该是全天下都难得一见的美貌……”
说起这个时,白太后眉眼显然柔和了不少。
蓬嬷嬷强忍心痛,打起精神来笑了笑:“娘娘说的是。咱们殿下生得也好,随了娘娘的美貌……”
一说到这,白太后眉眼间的笑意却顿时淡了几分。
桓白瑜继承的不止是她的美貌,还有那个人的血脉……
蓬嬷嬷一见白太后这神态,惊觉自己竟然一时说错了话。
但眼下也于事无补了,蓬嬷嬷只能绞尽脑汁,说其他的事来转移白太后的注意力:“……娘娘听说了吗?先前老奴出宫办事,听了个极有意思的话本子,听说是那位阮姑娘根据古书编纂的呢。眼下在京里头,可受欢迎了。”
白太后果然生出了几分兴致:“哦?那个小姑娘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提到阮明姿,白太后显然心情稍微好了些:“……她倒也是个狂放的,竟然放言要养瑜儿。先前只知道她会做生意,倒也不知道她还是个会编纂话本子的。”
蓬嬷嬷见白太后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心里也是稍稍一松,绞尽脑汁的说起了先前听过的那个话本子。
宫里头波云诡谲,宫外头,阮明姿这会儿却正坐在马车里,迫不及待的撩着车帘往外张望着。
这马车就停在京城的城门外一侧,平阳侯先前就跟守城的官兵打好了招呼,没有人为难阮明姿,甚至还时不时的分心过去瞅一眼,免得有什么人冲撞了马车里的贵人。
阮明姿是在等着接阮明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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