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打断道:“可你没帮我抓到人呀。”
他弯起唇,“不过,第二轮节目也快要到了,到时候还要塞缪尔老师多多指教哦。”
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吗?
塞缪尔推了推脸上的单片眼镜。
小坏蛋。
他想。
手上包扎的动作少了分寸,姬语虽然昏迷了,还在哼哼唧唧地抗议着。
旁边兔子进化好像也到了关键时刻,疼得蜷缩在一起,甚至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手里被催化出来的狰狞指甲一根一根脱落,洁白娇嫩的耳朵从绒毛根部开始慢慢染黑。
“会很疼吗?”
塞缪尔忽然开口问。
谢眠知道他在问兔子进化的事情,他倒是没想到对方连这个也会好奇。
“还行。它才是第二次进化,再疼也疼不到哪里去。”
他漫不经心道。
怪物进化的困难程度是累加的,越往上越困难,成功率也越低。
如果进化失败,灵魂就会扭曲成丧失理智、外形怪异、连怪物也不是的东西,被乐园规则直接扫进最底层罪渊。
塞缪尔道:“如果不只是第二次呢?”
“……你到底想问什么?”
谢眠微微眯了眯眼。
塞缪尔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蚀骨大人这样强大,进化肯定不止两次。”
他漆黑眼瞳里面有些让人觉得难以言述的东西,深沉而有侵略性,“如果真的很痛的话……也会像它一样哭吗?”
谢眠往椅子后一仰,嗤了一声道:“你开什么玩笑。”
他的九次进化,有八次都是在战斗之中突然进行的,没有任何容许他哭的时间。
从罪渊一路杀上乐园九十九层,他在与当年九十九层虚妄之城的城主拉菲格尔战斗时候,完成了第八次进化。
他流得最多的是血,而不是泪。
除了第九次。
他在自己的宫殿里疼得冷汗涔涔,甚至感觉自己将要濒临失控,却被乐园之主抱进黑暗圣堂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知道了。
而出来之后,乐园之主就陷入了沉睡。他帮对方管理了乐园三十年,对方才又清醒过来。
但对于神明而言,三十年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谢眠仰头看着医务室天花板,想起了之前吸血鬼费因斯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