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便巧妙的又讨好撒娇了起来。
陈清凡被气的肝都要疼了:“…………”感觉两个人的脑回路仍然不在一个星球上。
苏舟斟酌字眼,言辞委婉,说的口干舌燥,第一目的是不再火上浇油、争取和平解决此次争端。
这期间,陈清凡一直没有再开口。
为人师长,家人长辈,总是想将自己认为最好的理念想法灌输给自己的徒弟孩子,陈清凡意识到自己和外甥对于“体育竞技”的看法截然不同,但观念这种事并不是口说无凭、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
强扭的瓜不甜,他明白这个道理,更重要的是他明白自家外甥的性子,如果他真的较真,现在的苏舟100%会因为他是他的舅舅而口头认错,满口答应。
然而对于不是他真的打从心底认可事情,回头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苏舟说完了,赤脚走到桌边,他拿起桌上热气氤氲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又瞅了眼陈清凡,试探着问:“舅舅…?”
“………粥粥,我问你一个问题。”沉闷的呼吸带起胸腔的震动,陈清凡缓缓抬起头来,头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人有些陌生。
……孩子总是成长的很快的。
陈清凡苦笑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粥粥,舅舅先对你道歉,无论你做了什么,你一开始的初衷是为舅舅抱不平,舅舅谢谢你。”
陈清凡朝苏舟招招手,示意他弯下腰,陈清凡伸出胳膊,结结实实的抱了苏舟一下。
然后他又问:“粥粥……”
“咋?”苏舟从陈清凡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微微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你……”陈清凡哑着嗓子问,“喜欢打乒乓球吗?”
“不讨厌,蛮喜欢的。”苏舟回答的很快。
“具体一些?”
“打乒乓球的感觉……”想到在这个世界编造的借口,苏舟晒然一笑,说,“——就像是一种习惯。”
“……我懂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打算正式走上乒乓球这条道路吗?”
苏舟点头了。
陈清凡又沉默了一会,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
苏舟摇头。
陈清凡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又扔给苏舟一个背包,说:“那我们先回家吧,在医务室里泡一晚上不像样子,你的外套和换洗衣服都在包里,你自己先收拾一下,我去外面等你。”
陈清凡走出医务室,心情沉重的带上了门,他从不抽烟,这时候却特别想在指尖把玩点什么东西,或者在口中含着点什么东西。
当苏舟再一次坐在大众腾辉的副驾驶上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过半了。
窗外灯火辉煌,霓虹闪烁,陈清凡给车窗开了一丝细缝,夜晚清凉的风吹进了车里,他有些烦躁的拽了拽领口,陈清凡侧过头,看向正支腮看着窗外夜景的苏舟……苏舟此刻的表情分外祥和,黑夜闪烁的灯光衬的他精致深邃的眉眼多了三分朦胧,添了七分说不出的宁静柔和。
……啊,简直像个静静聆听人间烦恼的小天使一样啊。
自带粥粥滤镜的舅舅叹了口气,绿灯亮了,他挂挡踩下油门,向着家中驶去。
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哦。
而在另一头,英国队所住的宾馆里,安德烈与米勒是同一间房。
安德烈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中国队弱,他说错了吗?他们的教练就是个万年老三,他说错了吗?那小子脾气气人,他说错了吗?最后那一手如果他真的是有意打人就算了,现在这TM都是个什么事!
安德烈要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