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绒便沿着当初的路上山。
这条路也几近荒废,常年无人光顾,青石阶梯被滑腻的青苔包裹,像是一条铺上了绿绒毯的花路。
姜绒走得并不快,她需要搜寻山神庙的痕迹,自然没法行进太快。
一边走,她一边在网上搜索相关的信息。
姜绒猜测,山神庙很可能在猎场附近,毕竟山里人迷信,将猎场建在山神庙旁边祈求保佑,似乎逻辑很通顺。
不过尽管如此想,她还是没有放过沿途的搜查。
一路走到记忆中的露营点,那些木屋还在,但也都荒废了,基本无法住人。
姜绒径自往猎场别墅走,不一会就到了地方,这次没人再来阻止她,她顺利进了猎场。
猎场的铁丝围栏已被拆除,姜绒一路进来也没见多少野生动物,看来当年那些珍稀动物确实都被运送走了。
姜绒沿着别墅开始搜寻,可惜没搜多久,天就慢慢黑下来。
她来这就差不多下午,上山又花了这么久功夫,天色已晚。
山里的夜晚很危险,姜绒也不敢托大,在废弃的别墅二楼找了个房间,从背包翻出压缩饼干吃了,然后拿出睡袋躺在只剩床板的床上睡觉。
辗转反侧,一直失眠到半夜才睡着。
睡也睡不安稳,一直在做梦,以至于她感觉到有人揽住她的腰,将她拢进一个熟悉的萦绕着草木香气的怀抱时,姜绒都怀疑自己还在梦中。
她闭着眼睛回抱过去,委屈地瘪着嘴去亲那人的脸,脖子,最后辗转到微凉的唇。
她其实很少去亲祂,因为会有种亵渎的感觉。
每次都是祂主动,姜绒只敢在心里想,不敢去主动做。而祂听到她的心声,往往会满足她的愿望。
姜绒委屈地不得了,反正只是自己的梦,她用力地启齿咬那张柔软的唇,贪婪追逐草木的气息,热情地像是饿了三天的人在吃一顿美味大餐。
对方似乎被她的架势惊到,稍稍向后躲了躲。
姜绒更难过了,她都找不到祂,祂在梦里也要躲她吗?
这么想着,眼泪就忍不住从眼角滚落,温温热热地往下淌,下一秒就感觉那人停住了动作,无奈似得任她施为。
只是姜绒亲着亲着,动作渐渐就慢了下来。
这种感觉太真实了,远处林间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唇舌辗转间,细微又隐秘的声响叫人忍不住面红耳赤,这怎么……好像不是她在做梦啊?
姜绒不知不觉退开,悄悄掀起一丝眼皮,清晨的微光透进视野,随后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张熟悉的、令人看一眼都目眩的美丽容颜。
神明半侧着身倚在她身旁,一手曲肘支着头,另一手还揽着她的腰,青绿色长袍松散地迤逦在肘部,露出白皙的手臂。
祂面带浅笑,浅色的唇瓣染上嫣红的水泽,晃地人眼晕。
“怎么不继续了?”山神状似好奇地发问。
姜绒轻轻咽了下嗓子,视线从那张惨遭□□的唇上挪开,决定先发制人:“您、您昨晚就看到了我是吗?”
“唔……”神明蓦然感到一阵危机感袭来,真是离奇,能让祂感到危险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然而下一秒,面前的女孩已陡然红了眼眶。
“您明知道我在找您!还躲着不出来见我,故意逗我好玩吗!”
山神从未比这一刻更慌乱无措过,小信徒眼里源源不断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而祂束手无策,只能任由她愤怒地抓着祂的袖摆,擦拭她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
如果祂的衣裳真的是人类的衣裳,大概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
等到姜绒将心底所有的后怕发泄完,眼泪彻底流干,才发现自己被山神亲密地抱在怀里,如同大人抱着孩童一般,脸颊毫无阻隔地贴着祂的脖颈。
祂的手一直在轻抚她的后背,好似无声的安慰。
外面天光已然大亮,她就这么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眼睛都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