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韩遂是真的疏忽大意了。
“王爷你下次安排好一点,今晚就先凑合睡吧。”
叶雨铭已经躺倒,那语气听起来就是本公子相当的大度,不跟你一般见识。
韩遂看着已经躺在地上的人,忍了又忍,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合衣躺在了床上。
烛火没有灭,韩遂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床幔没有睡,他也睡不着。
心里面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是对叶雨铭的。
韩遂现在自己都能感觉到他对叶雨铭的放任。
纱幔的阴影打在韩遂的脸上,眉宇间似有淡淡的不解和郁闷,有点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叶雨铭那么纵容,一介棋子而已,韩遂要对付他有多到数不清的方法,叶雨铭以身孕为由确实一度让韩遂束缚了手脚,他动不得叶雨铭,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别的办法来收拾叶雨铭。
可韩遂就是什么都没有做,不仅没有做,现在竟然还容忍一个棋子跟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
听着耳边浅浅的呼吸声,韩遂的眉心拢得更紧。
“王爷你睡了吗?”
见韩遂不答应,叶雨铭探过去半个脑袋,然后就看见韩遂并没有脱衣服。
“王爷你睡觉都不脱衣服吗?还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才没有脱衣服?王爷你不要担心,我又不会半夜欺负你,睡觉还是把衣服脱了吧,不然睡得不舒服。”
有什么东西飞·弹而过,烛火瞬间被熄灭。
叶雨铭知道,靖王这是不想跟他说话,但他想跟靖王说话,再说了,说话又不用蜡烛,张张嘴就行,看不看得见无所谓。
“王爷,我真的非常感谢你,真的。”叶雨铭平躺着,用被子把自己盖得很严实,准备开始给靖王讲故事:“我的身世王爷想必也有所了解,虽然名义上是叶相的儿子,但、就我这样的儿子,叶相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否则也不会把我送到王爷身边去。”
烛火熄灭了,但韩遂目力极佳,视线掠过睡在地上的人,没吭声,但他确实在听。
叶雨铭也知道他在听。
“其实我们的身世还挺像的,都是爹不疼娘不爱,哦,不对,你是后娘不爱。”
韩遂:“口无遮拦。”
“有什么关系,有没有别人。”叶雨铭是一点儿也不在意:“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叶相把我送进王府就是想通过我来打探你还有太子那边的动向,但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也可以理解为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事实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一点你我心里面都清楚。”
“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对不起王爷你的地方,现在小雅也回来了,王爷答应我带她一块儿去蜀州,我其实真的很高兴,只要你别跟叶相一样,拿小雅威胁我就行。”叶雨铭想了想:“不过你也不需要,我之前就说过了,明白人都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我会选择殿下,不管殿下信还是不信。”
“我说完了,睡觉吧。”
叶雨铭拉了拉被子:“也没别的,我就是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虽然看起来别别扭扭的,但、心眼儿不坏,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们棋子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我就希望王爷你能帮我照顾照顾小雅。”
“夜深人静容易感慨,就随便说说吧。”叶雨铭打了个哈欠:“王爷你也不用往心里面去,晚安。”
叶雨铭罗里吧嗦单方面对韩遂输出了很多话,韩遂虽然没应,但都听了。
直到地上的叶雨铭沉沉睡去,床上的韩遂依旧睁着眼睛没有睡着,或许,他这一夜都没办法睡着了。
第11章
之后的路程要顺遂很多,因为叶雨铭不捣乱了。
大抵是有了哥哥这个身份的加持,叶雨铭不仅不捣乱,还很知道为韩遂分忧,主要表现在他用自己的私房钱又购置了一辆豪华大马车,并邀韩遂同乘。
被韩遂拒绝。
但韩遂也没再让人把他关在马车里,允许叶雨铭出来透透气。
于是就变成了靖王殿下骑着马,叶雨铭坐在马车外面跟着他,然后屡次试图跟靖王殿下搭话,屡次被靖王殿下无视,他也不在意,絮絮叨叨想起什么就跟韩遂念叨什么。
气氛还算融洽。
在他们离开十里镇之后,望京城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据坊间传言说,叶相府里丢了个小姐,说是内院相争,正房夫人害死了庶出的小姐,各种流言蜚语,都说相爷府内波涛暗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说叶相看似斯文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恶毒之人,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亏待,可怜那小姐不过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大好的年华,谁料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一时间流言在望京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叶相的家务事成了茶余饭后大家的,闲话甚至惊动了当今圣上。
内院小姐忽然没了下落,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叶相怎么可能没有责任,圣上骂他连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如何处理政事,罢了叶相的早朝,令他抓紧时间把这事儿给处理好。
“贱人,谁让你带她出去的!”叶相一巴掌扇到妇人脸上,那妇人脸上瞬间肿了起来,头发散开大半,脸色也愈加阴沉:“相爷莫不是还忘不了那贱人,她都死了多少年了,相爷再惦记人也回不来。”
叶夫人出身富贵,母家是世袭的伯爵,当年因为对状元郎出身的叶相一见钟情,要死要活非要嫁给叶相,却不料,成了亲以后才发现,府内另有佳人,那边便是叶雨铭与叶雅的亲生母亲,自此以后叶夫人的眼里就多了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