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从悦陡然忙了起来,又是十来日宿在禁中。
直到该处罚的,都关起来等待到期论处,皇帝同意淑妃交还孩子,他才得以回家。
他竟然有点归心似箭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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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枕梦在门口等了一阵,才瞧见汪从悦的马车回来。
下人揭开轿帘,躬身伸手,搀扶着他从车上下来。
本是很容易弄乱衣裳的动作,待汪从悦下了车后,衣衫上并无多少折痕,更别说乱了,规整得让秋枕梦第无数遍佩服。
“小哥哥总算回来啦。”她迎上前,想挽住他手臂。
汪从悦先一步拢住她的手。
“夜风这般凉,你这是站了多久,”他道,“手都冰了。”
“小哥哥,我不冷的。”秋枕梦说。
她的手被汪从悦捂在手心里,两个人凑得很近,慢慢走回二门去。
天上银湾如瀑,星斗横斜,月色虽不明朗,石板缝隙中的浅草,依旧可以瞧得分明。
“小哥哥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和同僚应酬了吗?”秋枕梦问。
汪从悦弯了眼角,回答她:“贤妃娘娘留我说话用饭,故而晚了。”
跟进二门的是仆妇们。
有人行礼问道:“老爷留在后院沐浴,还是回前院去?”
汪从悦下意识转头,和秋枕梦视线相对。
秋枕梦晃了晃他。
他本要出口的“前院”一下子忘得干干净净,不由自主说道:“就在这里。”
仆妇们连忙退下,预备着抬热水来。
他和秋枕梦说了会儿话,秋枕梦便笑道:“小哥哥先去洗吧,我回房去,把配饰都摘了。”
汪从悦“嗯”了声,望着她进了上房,这才走入厢房隔开的小间中沐浴。
或许是女人终究比男子细心,角落里放了一篮子花瓣,满满当当冒着尖。
汪从悦提起篮子,想要倾入水中,踌躇片刻,终是放下了,一把一把捧进去小半篮。
他搅合着热水,将那些花瓣荡漾开,这才安心褪了衣裳进桶。
后院浴桶与花梨木完全不同的纹路,令他生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感觉,而这感觉,在秋枕梦随后赶来,挨着他入水后,顷刻便被抚平。
他目光落于水面上。
花瓣放得刚刚好,不算很密集,可以隐约瞥见水下一点风光,但也不稀疏,瞧得并不分明。
汪从悦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唾弃自己的念头渐渐消失。
因着秋枕梦娴熟地靠在他怀中,他放松了身子,倚在浴桶边缘处。
秋枕梦撩了撩水面,转过身来,本就半压在汪从悦腿上的身子一动,引得他当即并拢了双腿。
她跨过汪从悦的腿,半跪半坐,与汪从悦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