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清哪能不担心?
谢铎在她手上亲了一下:“这几日他们频繁来犯,想来已经收到了攻城的消息,负隅顽抗而已。”
“这么快就要攻城?”清清脸色一变,回握住谢铎的手,“万万不可!”
洛守城环山带水,易守难攻,黑甲军初到此处,对地形不了解,而且黑甲军擅长陆战、暗杀,却不擅长水战,贸然攻城,只会适得其反!
若首战失利,让赤字军士气大振,再想劝降就难了。
城中全是西北各郡的流民和难民,难不成真要对他们痛下杀手吗?
“是郡主的决定?”清清知道谢铎的行事风格,绝不会如此冒险,于是猜测道,“急于求成是不行的,更何况邰城到洛守之间还隔着洛安河,即使从背部切入,也有支流阻断,我军不擅水战,定然是要吃亏的。”
谢铎笑了起来。
他很少笑的,即使高兴的事儿,也只是几不可见地扯扯嘴角。
“笑什么?”清清拧眉,“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她虽不像姐姐那样熟读兵法,但耳濡目染,也是略懂行军打仗之道,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一样不占,此时攻城,必定讨不到好处。
郡主在军中多年,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为何如此急功近利?
“我还未见过你如此紧张的模样。”谢铎说道,“郡主有她自己的打算,兵贵神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是认同这个做法的,再加上,她此行的目的并非剿匪那么简单,着急些也正常。”
所以,她就可以不顾城中流民的性命,只要平乱便好。
谢铎看懂了她的眼神,开解她:“于郡主而言,江山是李家的江山。”
所以那些挑战李氏的权威人,在郡主眼里,便不是李家的臣民,无需庇佑,甚至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
清清都明白。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清清问道,“会不会,他们也在等和谈的机会?”
谢铎摇头:“探子来报,城中屯田、屯粮众多,坚持数年不成问题,显然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的。”
“贼首祝毅虽是草莽出身,但他身边有个谋士名叫简修竹,有几分手段。”谢铎说道,“早前在京中见过,背后关系盘根错节,恐节外生枝,当快刀斩乱麻。”
是了,之前在京中便猜测赤子军可能与成山王有关。
眼下想来,若只与成山王有关还算好的,就怕牵扯到北峦外境。如此,郡主这样做,也是情有可原。
“那渡河一事如何解决?”清清问道,“洛守环山带水,东边是天然屏障巴宕山,南北隔着洛安河,只有西面支流细缓,乃是进攻的最佳地点,但既然赤子军已有准备,势必严防死守,因此,只能绕行。”
谢铎望着她,眼中尽是自豪与欣慰。
“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清清让他瞧得脸红,“我脸上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