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法支撑自己的体重一般,缓缓走到亭台边缘的长凳上坐下,垂眸望着地上的蚂蚁,良久,才缓过劲儿来。
“当时,我就在东宫。”李照说,“江大哥过来找太子议事,不知怎的,黑甲军就闯了进来。太子让我从地道逃走,他带着少量的亲卫迎了出去。”
“地道好黑,好长,好像没有尽头。”李照捂住了眼睛,“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出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地道的出口,正醉香楼前面的支流。我一出来,就听到所有人都在说,太子自尽了,江家兄弟伏法……”李照说不下去了。
后来的事情,清清也知道了。
他伪装成流连花柳,放浪形骸的模样,把自己当成一个纨绔,一个真正的草包,蛰伏至今。
“我什么都不想要。”李照哽咽着说,“我只要一个公道,太子哥哥不可能造反,他以死明志,就是要我给他申冤。”
一旁的元芩也无比动容,拍了拍李照得劲肩膀。
李照比他们年纪都小,今年不过十五岁,出事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半大孩子,也为难他有这样的心思。
“清清姐,五王爷的罪证是你找到的,太子哥哥的案子,你一定也可以的,对吗?”
清清无奈摇头:“我若有线索,早就给哥哥们犯案了,如何还要等你来问?”
李照的眼睛却更亮了几分:“或许,我这里有线索。”
清清眯起眼睛,凝视着他仍旧天真的眸子。不确定他说的是真是假。
他连纨绔都可以伪装得这么像,扮个正经人,太简单了。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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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随意的态度叫李照一愣,嘟囔道:“你怎么这样平静?”
清清勾唇一笑,举起双手,握拳,并排放在下巴前,一改方才冷漠的表情,兴高采烈地重新说了一句:“真的吗?殿下有线索?太好了!可以告诉我吗?”
说完,立刻又恢复成了一开始平静的模样。
李照:“……”
着实被这变脸速度给惊着了。
同时也知道,清清对他的态度并不重要,对待证据的态度才重要。
“江大哥来的那晚,我原本正在书房。”李照说,“江二哥被捕,生死未知,所以江大哥很着急,忘了避开我,我听见他说、
“他说:‘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二弟书里的反诗……’没说完,瞧见我在旁边,硬是止住了,把我撵出去才继续说。”
不是什么重大线索,毕竟清清始终相信,二哥不会写那些东西,御林军在家里搜出反诗,从头到尾都是有人陷害,李照的话,只是更加佐证了她的想法而已。
“那你有没有趴在门上偷听?”清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