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李熙额上青筋暴起,“是谁?谁杀了太子?!”
谢铎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似乎他不配提及太子。
李新如看不下去他这兔死狐悲的模样,讥讽道:“这重要吗?李熙,终究是你作茧自缚。”
好一个作茧自缚。
李熙在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滔天的悔意。他始终认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可他错了。
——在他看着大将军离去的背影时,他就已经后悔了,从那以后,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大将军的身影无时无刻在他脑中回荡,可大错已经铸成了……
既然回不了头,既然已经活得这样煎熬,不如藏住秘密的来源,保护好家族。
然而,谢铎的话,彻底击垮了他的内心。
如果他没有做出这样的行为,如果他仍是京中人人称羡的梅川玉树,如果他还是那个懵懂单纯的小世子……
可是,没有如果。
他亲手,把自己推进了深渊。
“哈哈哈哈。”他蜷缩着趴在地上,枯瘦的手痛苦地捶着地面,哀声痛哭,破口大骂,“苍天误我,苍天误我!”
谢铎冷嗤一声,无比嫌弃。
清清看着他悲痛的模样,知道他为什么而悲,也无奈地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帐内只有李熙的哭声和小炉火燃烧木材时发出的动静,愈发凸显了这声音的悔恨和绝望,也就更显得可笑。
“苍天对你已是偏爱了,是你自己将这一切拱手让人的。”清清冷冷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李熙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能接受罢了,是以不停说道:“杀了我!你们快杀了我。”
李新如担心他吵到清清,直接把他捆了起来:“别做梦了,老实待着。”
见他不肯消停,找了块破布团成团塞在他嘴巴里,懒得听他哭嚎。
李熙似乎也累了,瘫坐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没有再吵闹。
又过了会儿,士兵终于抬着病重的刘渊进了帐中,他的身体原本就危险,这一路下来,尽管已经格外小心,对他来说却仍是不小的折腾,到的时候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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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夫君,快给他看看。”清清抓着谢铎的手腕,仰头看着他,表情又急又可怜,带着请求的意味。
她这样的语气,别说是让他救人,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得想办法给她摘来。
捏了捏她的脸:“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