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磬的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师妹,师尊刚刚退了一点烧。”
“知道了嘛”邬茗撅了噘嘴伸手推开房门,看见裕笙清醒地坐在床边,眸色顿时一喜:“师尊,你果然醒了!”
裕笙已经将之前的情绪给掩盖的一干二净,眼下只是笑着看向自己这个小徒弟:“这么早就过来了?”
邬茗点点头:“我和师姐在饭堂遇见师兄啦,想来和师尊一起吃饭!”
“师尊恢复的怎么样了?”
符悦把从饭堂带来的早饭一样一样在桌上摆齐,一边问向裕笙。
“好多了。”
裕笙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大概是因为萧磬悉心照料,也或许是因为自己后背的伤口只是结痂还疼着不敢乱动,总之被子好好地盖在身上,没有继续着凉。
裕笙被萧磬搀扶起来,挪到桌边吃饭。
现在饭堂的厨子听说是一个叫言大牛的女修,是裕笙失忆期间加入千山宗的,别的怎么样裕笙不知道,只知道这个厨子熬粥的手艺是一绝。
比方说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碗热粥,熬出了一层粘稠的粥油,掺着的皮蛋和瘦肉粒颗颗清晰,米粒各个都开了花,引得人食指大动。
裕笙本来伸着手等人家往他手里递勺子,结果却递上了一个和勺子截然不同的东西。
裕笙看了一眼。
一碗漆黑到泛绿的汤药,散发着阵阵苦涩气息。
裕笙:呕!
“这是什么东西!”裕笙仰头对给他递药碗的萧磬怒目而视:“给我拿走!”
萧磬的神色淡淡:“师尊,早上的药还没吃。”
裕笙差点一口气倒过去上不来,这碗药黑的几乎发绿,隔着那么远都能闻着一股苦味传过来——绝对是出自秦淮兰那个——啊不,喻宁师叔手里。
“我能不喝药吗?”裕笙的声音艰难晦涩,萧磬没回答,符悦沉默,邬茗眨了眨眼,有点懵地看着他。
对了,他是师尊,师尊……不能怕苦。
裕笙很难想象自己昨晚昏迷被喂药的时候承受了徒弟怎样非人的折磨。
裕笙努力想要维持不动声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深吸了口气,随后屏住呼吸,眼睛一闭,把碗送到嘴边。
苦苦苦苦苦苦!
好他妈的苦!
草他驴球蛋子的苦!
屋里只有萧磬站着,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裕笙此刻的表情,一张脸跟捏了十八个褶的包子似的,紧紧纠在了一起,看的萧磬的心情都跟着纠结了起来。
这药真有那么苦?
昨天喂药的时候,感觉也就还好吧……
结果萧磬一个走神的功夫,裕笙放下丨药碗,一脸的淡然。
“吃饭。”裕笙的神色平静,好像刚才的样子,只存在于萧磬的想象当中。
——如果忽略掉裕笙死死攥着袖口,忍不住颤抖的手的话。
萧磬一时间都有些无语,好家伙,师尊到底有几幅面孔?
但好赖萧磬也没有当场戳穿他,重新坐下拿起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