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铎之前从没有和别人理论过什么,若对谁不爽,都是直接砍人的,更没有说过软话,所以,此刻明明想要缓和气氛,但由于没有经验,语气略显僵硬,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
清清更加肯定他生气了。
“哦。”清清冷淡地回了一句,将木盒子扣上了,继而回了床边,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谢铎看着她熟悉的眉眼,脸色不可避免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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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出息了。
谢铎心里压着火,想哄她别生气,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
她根本连个正眼都不给自己。
而且,气大伤身,她身体本就不好,自己若再惹她,让她更不高兴可怎么办?
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清清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瘫在床上望着帐顶,心中百转千回。
元芩的话一直在她脑海当中回荡,他说很快就可以为父兄报仇了,可想也知道,哪有那么容易?
成山王,五王爷,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们势单力薄,想要与之抗衡,无异于螳臂挡车,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劫深渊。
很可能还要连累家人。
原本她什么都不怕,可她现在有谢铎了,还有祖母,有太傅,有谢明燕……
绝不能冲动。
至于元芩,她更是不知道该不该信他。
毕竟,上次郡主府、皇宫遇刺,不就是他为了获得这次机会而刻意制造出来的吗?
赤字军虽罪有应得,可郡主抓了人又放回去,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站在风口浪尖上,进退两难。这样的境地,谢铎怎么办?她身后的人怎么办?
突然间的,她想到前些日子姐姐与她说的话——原本,她是想与谢铎和离的。
谢铎全然不知道清清在烦恼什么,到帐外吹了会儿冷风,还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由去了关押那两人的水牢。
廉诚正在审。
见谢铎亲自过来,连忙给他搬了个太师椅,谢铎坐在椅子上,裹着军靴的长腿交叠,手里拿着根带刺的长鞭。
桃花眼里尽是漠然的狠厉,将那两人吓得魂不附体。
原本怎么挨打都不肯招,让谢铎恐吓了两句,吓得什么都说了。
谢铎更觉得没意思。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吓人有什么不好的,这样会给他省去很多时间。
他也不需要去讨谁的喜欢。
审讯结束后,他跟廉诚从水牢出来,水牢在军营后面的河边,离下午元芩跟清清散步的地方不远。
他与廉诚从那里经过,他突然开口:“廉诚,我有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