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谢钏原也不至于到娶不到媳妇的地步,三年前,他曾与城东李家的次女订下婚事。
可在谢铎迎娶清清以后,李家担心被江家连累,想要解除婚约,又担心受人指摘,于是使尽各种手段来恶心他们,想让谢家先提出悔婚。
李家明明是嫌弃清清的出身,却变着法儿诋毁谢钏,谢钏虽混蛋了些,却并非那种作奸犯科的坏胚。
眼看着谢钏的名声越来越差,京中出了什么糟心事儿都往他身上赖,清清忍无可忍,提刀找上李家,李家闭门不见,清清就劈了李家的大门,做主退了婚事。
李家被她此举吓破了胆,更是将他们一家人传得如妖魔鬼怪一般。
那个时候,清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京中有名的悍妇,要回了谢钏的八字书后,径直去了流云坊,把醉眼惺忪的谢钏当众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谢钏自诩流云坊小霸王,从没丢过这么大的人,醒酒后开始作天作地,闹着要大哥休了清清。却不敢去跟谢铎说,怕他大哥也打他。
他大哥打人那才真叫狠,直接打断腿的那种。
老夫人一向溺爱他,这回却怎么也不肯帮他,他憋着一口气,要找清清单挑。
清清却风轻云淡的,跟他立了个契约:他不是喜欢赌吗?现在她借给他一百两,两年之后,若能翻十倍,自己就离开谢家,若翻不了,他回来磕头认罪,从此好好读书,成家立业再不胡闹。
一百两,不过是谢钏一顿饭的钱。
翻个十倍,一千两,也不过就是三天的花销,有何难?再不济,还能换得两年自由,怎么算都不亏,谢钏当即答应。
兴致勃勃地背着一百两去了潍州,做起了跑船倒卖货品的生意。
他以为挣一千两会像花一千两那样容易,自己朋友又多,两年之后,怎么也能让清清卷铺盖滚蛋。
可现实远不想他想的那么简单。
跑第一趟的时候,就险些赔得血本无归!事后找原因,发现自己从来不在乎进货时的蝇头小利,贵就贵了,重在交朋友,可一件贵,两件贵,件件贵,叠加在一起,就是巨额亏损。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世上银钱的面额不是只有一千两、一百两,还有半两,十文,一文……
在外漂泊的两年里,谢钏时常会想,那女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外面的日子这么难熬,所以才会和他打这个赌,自己以为赚了,其实是被她给耍了。
越是清楚这一点,他就越是有股倔劲儿。
每次遇到困难,他就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撑过这次难关,不能让清清得逞,不能让她看笑话。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证明给她瞧瞧,她的计划落空了,自己在外面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两年过去,他的积蓄早已超过了一千两,他的船不再只是最初的一艘小艇,而是可以承载数千人的轮渡,他的目标也不光是倒卖货品,而是更大的商业版图!
而如果没有和清清的那个赌约,这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