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呆愣道:
“老爷,您和姑娘素常不用这个,小的一时半会儿从哪儿给您凑一篮子啊?眼下去买,等小的回来,水该凉透了。”
“那就去……”
眼见汪从悦脸色沉了,就要生气,秋枕梦赶紧上前,挡住他的目光,笑眯眯道:
“不要紧,院里那几个水缸中不是种了荷花吗,把荷叶剪了洗洗,送过来。花瓣以后再买。”
说着,她回头笑道:“小哥哥,这个办法怎么样?”
汪从悦叫她这促狭的笑,弄得气都生不起来了,点点头,总算放过了小厮。
秋枕梦走到浴桶边上,放下布巾。
汪从悦仍然立在架子前,拢着衣裳。
她了然一笑,走过去,轻声细语道:“小哥哥,我帮你宽衣。”
汪从悦有心拒绝,可她已经解开了他的外袍。
鬼使神差的,他这拒绝便说不出口,只能随秋枕梦的话抬起手臂,由着她脱外袍,顺便往他身上摸一摸。
小厮拿着一叠荷叶回来了,一张张铺在水面上,低着头不敢看自家老爷姑娘的亲近,忙忙退出去,关上门。
秋枕梦这才脱得快了点,将他上身穿的衣裳搭在架子上,而后揉了揉脑袋,道:
“小哥哥,我去把外头这衫子脱了,太累赘,不然不好给你搓背。”
汪从悦心中忽的一松,紧接着又存了几分暖意。
脱件衫子哪有这么费劲儿,这是在照顾他呢。
说是脱衫子,其实时间便长了。
汪从悦沉入浴桶中,盯着放得密密麻麻的荷叶瞧了许久,都望不见水下,这才听到秋枕梦轻轻敲打屏风:
“小哥哥,我可进来了。”
“嗯。”
少女卷着袖子,露出两截白嫩的手臂,于烛光中流着珍珠般的色泽。
汪从悦只不过瞧了一小会儿罢了。
秋枕梦拿起布巾,放在桶中浸湿了,从他肩膀处开始,缓慢地往下擦拭,见汪从悦依然坐得笔直,便按着他肩头道:
“小哥哥,平时这么绷着也就罢了,现在沐浴呢,你就靠上一会儿吧。”
或许是热气上蒸,氤氲了她的声音,叫这声劝显得有些醉人,汪从悦顺从地放松了身子,靠在浴桶边缘处。
秋枕梦仔细地擦着。
汪从悦果然是瘦了,肌肤冷白得近乎没有血色。
他身上摸起来,能轻易摸出骨头的痕迹,若是肯好生吃饭,胖上一点,说不定会有种别样的滑腻。
手感不错,摸着便不想停了。
她柔声细语:“小哥哥,平日给你什么你都吃,我还不知道你最喜欢吃什么呢。还是鸟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