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文人不同,他衣衫穿得规规矩矩,没有敞开领口。
秋枕梦视线落在他腰带上,果不其然,是自己绣的那条。
她立刻抱了上去:“小哥哥,你怎么这回出来得这么快啊!”
汪从悦这才回过神。
“听好友说,有人在家附近鬼鬼祟祟跟着你,我便提早出来了。”
秋枕梦听得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并不觉得自己发现过多么鬼祟的家伙。
从前是有过被窥视的感觉,可那是个卖东西的世家子,眼下和她已经熟了,并非歹人。
汪从悦安抚地拍着她的手:
“我不过提醒你一句,往后我不在家,你出门多带几个下人,坐轿子、马车都好,别往外头耽搁,也别看天黑得晚,就在绣坊里面多留。”
“我记住啦。”涉及到自身安全,秋枕梦当然不会逞强。她决定明天再来绣坊时,就坐轿子。
“今日我出宫早,可以陪你转转,想去哪里就告诉我。”汪从悦垂了眸,顺手将秋枕梦越靠越斜的身子捞进怀里。
她今天穿了件轻薄的衫裙,还是齐胸样式,衬得身上该胖的地方胖,该苗条的地方又格外苗条。
汪从悦搂着她,也不过比往常多瞧了两眼而已。
“就……随便找条热闹的街,在街上走走好了。”秋枕梦说。
马车里的小桌上摆着几盘点心,并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桌角放着几本新书,秋枕梦拿起来瞧了几眼,全都是书肆里新整理的书生画作,有的旁边还录着几首诗。
她卷起书页,仰起脸,盯着汪从悦的唇道:“小哥哥,书里有诗。”
汪从悦“嗯”了声,也不知是在疑惑,还是已经知道了。
他那两片薄唇,非但没什么血色,还比较干燥,大约是平日里不常喝水的缘故。
不吃饭加不喝水,这点毛病也不知道得帮他调到什么时候去。
人在宫中如何她不管,可汪从悦只要在她眼前,她就肯定得想着办法让他多吃点多喝点。
秋枕梦翻着寥寥几首诗,笑容可掬:
“小哥哥,要不这样吧,我给你读一首诗,你便喝一杯茶,或者吃半块点心,你看怎么样?”
汪从悦依旧回了个淡淡的“嗯”。
秋枕梦便倒了杯茶,果真细细地读了一首。
汪从悦揽着她,眼睛在扫在书页上,思绪却飘得远了。耳边响着少女好听的声音,像一支宴会边增色的曲。
能在宫中坐稳官职的人,大多数都会有些敌人。
他自认还没到谁都喜欢的地步,得罪人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