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取了眉黛,仔细地勾勒着秋枕梦的弯眉。
眉毛是红豆画得最丑,还不如她的地方,秋枕梦惊得一下子睁开眼,道:“红——哎?小哥哥?”
“别动,我还没画好呢。”
汪从悦弯着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动作轻柔得如同画山间云烟。
她清凌凌的目光注视着他,润白的面颊微微腾起一片红霞。
汪从悦叫这目光看得很欢喜,慢慢地翘起唇角,颊边两只小梨涡陷出深深的旋儿。
画完眉,汪从悦拿着口脂的手顿住了。
秋枕梦疑惑地看着他。
她的双唇红得似染上了相思子,引得他口舌生津。汪从悦与她对视片刻,终是忍不住,俯身于她唇边印上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秋枕梦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面颊通红,望着汪从悦润开口脂,匀在她唇上。
秋枕梦下意识抿了抿。
汪从悦打量了一会儿道:“这样便好了,我本想给你贴上花钿,又觉得那些东西俗,白白衬坏了你。”
门外忽传来小厮的声音:“老爷,姑娘,宫里来人了,快出来接旨啊!”
·
宫里的赏赐足足有二十多抬箱子,甚至还有贤妃的赏。
处理好这些东西后,两人又回到房中。
汪从悦坐在榻上翻看画册。
秋枕梦和他背靠背,认真地绣着岭门风光,慢慢地开了口:“小哥哥,要是能这么过到一百多岁,就最好了。”
“那不就是老妖怪了。”汪从悦翻了一页。
下面那页正好是哪位书生画的老翁,站在一株梅树下,拄着拐杖。
旁边是另一位书生配的诗,仿佛在炫耀学识,字很生僻,他有大半不认得。
“老妖怪就老妖怪,到时候让祥云一手搀着一个,带咱们俩出门去。”秋枕梦说。
她正好绣完一片云,将线剪断了。
汪从悦趁机问她书上的诗怎么读。
秋枕梦指着字给他念了,又说:“等以后孙子孙女在你床头念书,你不高兴?”
汪从悦一时无语。
他将这首诗翻来覆去认了几遍,确定每个字都记得了,这才翻了过去。
“你想得美,等孩子大了,入了仕,能不能经常回家都未可知,还指望着伺候你。”
他坐得太笔直,秋枕梦干脆收拾了针线,放到旁边小桌上,从侧面抱住了汪从悦。
“小哥哥,别看了,那些人哪有你画得好看,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陪我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