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扬挣扎着挣脱开这个变味的怀抱,冷淡问:“你不累吗?”
他妈妈最后的愿望,为什么要段渊来完成?
陆斯扬勾了勾唇弯,冷笑:“段渊,你还是在可怜我。”
轻淡的声音在夜半山麓的空气中染上冰凉的温度,他嗤了一声:“省省吧,你的恩打算报到什么时候?”
负担起另一个人的生活、心情甚至生命这么多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一无是处的累赘。
陆斯扬一恼起来就更外绝情,不管不顾理智全无,什么难听的、说不得的话一股脑地往外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知恩图报、特别厉害是不是?”
“我离开了你就不行过不下去是不是?”
段渊受不了这些话,就算是陆斯扬的气话也不行。
男人两道眉紧紧锁起,面带薄怒,不知道自己又触到小祖宗心里的哪一根弦,只得双臂用力一收,连被子带人狠狠钳制住。
心中苦笑:我不厉害,是你能耐,是我离开你一天都过不下去。
陆斯扬甩开他,段渊武力镇压着怀里乱扑腾的人,冷沉着声音威胁:“别乱动!”
陆斯扬瞪他,推他,踢他。
段渊将他双手剪到头顶:“你先听我说。”
陆斯扬脾气上来,天王老子的话也不听,挣扎得更加用力,连身下那张不知是十几世纪木工的老床都开始咿咿呀呀晃动出声响。
听起来跟人在床上打架似的。
也不知道隔音怎么样,隔壁房间能不能听到。
段渊无法,一只手固定住他单薄的肩膀,一只手收紧搭在他腰际的力度,声音的无奈里参杂着一股疲惫的沉重:“陆斯扬。”
陆斯扬心头一颤,耳朵动了动,在段渊身、下喘着气,段渊趁势两条长腿伸进被子里一夹,将他整个人从头到尾都牢牢固定住。
见他情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段渊探手到他颈勃后的软肉上惩罚性地重重捏了捏。
又沿着脖子的肌肤寻到他毛绒绒的脑袋,伸进乌黑蓬松的短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
带着一股安慰小孩子的意味。
陆斯扬扑腾了半天,没力气了,如珠似玉的面颊染上一层薄红。
段渊沉沉密密的声音自头顶上落下:“陆斯扬。”
“我是在报恩吗?”
一声问句喑哑又低沉,像一把细细的小勾子轻而易举地吊住了他的心,他甚至能感受到这个声音主人发声时胸腔有力的震动和清晰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