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的力量和冲击,却妄想用人力压制平息。
过了半晌,终于还是拉过柔软的被子将他轻轻裹住。
陆斯扬不安分,动不动就伸出一只胳膊一条腿要勾缠上来。
段渊无数次耐心安顿好哼哼唧唧的人,又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静静地看了会儿才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房间。
段渊走得悄然无声,可梦中的陆斯扬就是知道他离开了。
仿佛他潜意识里就知道,段渊会百般耐心、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但不会跟他睡同一张床。
睡得迷迷糊糊的陆斯扬仿佛梦回了大学快毕业那个夏天,精致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几年前刚走出校园的段渊还不是今天的段渊,他母亲是老段总的续弦,上面还有俩争权的同父异母的兄姐。
陆斯扬到段氏大厦的办公室去找他,一路畅通无阻,却在门外听见老段总严厉又带着审问的声音。
“段渊,你那点心思旁人摸不到个一二三四,还真以为瞒得过我?你的人情怎么还我不管,但你清楚你手上的资本够不够这么跟我讲话,我
以为你是我儿子里最通透的一个,看来也不过如此。”
陆斯扬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段渊那天的神态和表情,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英气逼人的脸上,更显得剑眉星目,尊贵中带着一丝高傲与轻蔑:“我
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流言是从哪里来的,但在我看来,你丝毫没有担忧的必要,我没有这方面的癖好。”
“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些年的耐心没有被那位祖宗耗尽呢?”年轻的男人嘴角边勾起个怜悯的弧度:“他也够惨的了,一条命的人情债不是那么好还的。”
陆斯扬眼前一片血色,又回到段渊十岁生日那天。
陆妈妈带他们俩去游乐园,途中遇到车祸,陆斯扬坐在右边,只是受伤。
而陆夫人用身体护住了段渊,送到急诊室的时候救治无效。
陆夫人救陆斯扬是母子天性,人之常情,但对段渊而言,就是一份沉甸甸的还都还不清的人情债。
老段总还想再说些什么,段渊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跟何家的订婚肯定会如期举行,我不至于蠢到放弃这种机会。”
“再容我提醒您一句,现在是何家指定要我联姻,段启和段竞他们都看不上,您也不要再背着我到学校搞些什么动作欺负他没妈,陆家好不好惹你比我清楚……”
虽然后来不知怎么的,何家千金留学时候的滥交、堕胎黑料忽然弄得满城风雨,压都压不下去。
订婚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可此刻,门外的陆斯扬,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白得日月惨淡。
他知道段渊从小就对他好,把他惯到连陆正祥都自叹弗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