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更是气得浑身白毛倒竖,它本就不怕白雾,直接扑过去要撕咬祁白玉,把柔弱老实的儍主人救出来。
重越赶紧喝止了它,不怪白玉,其实算是同流合污来着。
白妙:“重越你……”
白妙很受伤,扭头冲进竹林深处。
重越去看它的时候,天刚微亮,白妙趴在那里,精神萎靡不振。
“怎么突然不开心?”重越在它身边坐下。
“重越,我们回重府去吧,我继续当我的岐山小霸王,替你守护东城,咱们就回去隐居,”白妙道,“咱们不掺和了好吗,我一直很想跟你说,你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外面大千世界,其实也就那样,搅弄风云的手长在少数上位者手中,只要不参与,就能安稳度日。”
白妙难得收敛做戏本性,认认真真地跟他说:“有些人有些事,没办法看透,咱们就不看了,好吗?”
“很多人并不是咱们不惹他,他就不会找上门来,很多事也不是不参与,就能免祸的,”重越说,“而且我免祸了,我看重的人们却还在水生火热之中,又让我如何过得心安呢?”
白妙突然开始怀疑兽生:“所以你打定主意要正视这一切了吗,为了区区一个祁白玉?”
“不单单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重越感觉自己缩久了,也到了该舒展的时候,“我得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它究竟厉害在什么地方。”
白妙隐隐有点不安,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它本该非常希望重越有天能够重拾斗志,但它看习惯了重越波澜不惊与世无争的模样,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它总在怀念着重越以前,可真当重越打算回去,它又开始舍不得这个温柔至极、软弱可欺的重越了。
“祁白玉也是像我这样的吗?”白妙道,“他不是一直记着以前的你吗?”
“他不是,他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他都那样,”重越说,“可能为了喜欢的人变成更好的模样,就是我想要的吧。”
白妙肉麻得哆嗦,眼红羡慕又嫉妒,道:“慢慢来,你高兴就好,其实我一开始是很不看好祁白玉的,他过分偏执,擅于伪装自己,在你面前总装得纯良无害小绵羊,实则阴险狡诈大尾巴狼,但他能隐忍这么多年还能虏获你的芳心,我其实并不怎么看好他。可既然你满意,就凑合着玩玩吧。”
“我很认真的。”
“不管认不认真,以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祁白玉这个人不值得托付。”
“那还有谁值得托付呢?”
“其实我觉得,你如果不介意公对象,其实可以考虑一下我。”白妙用爪子尖尖指着自己漆黑的三角鼻头。
噗!重越:“……”
“我可以化成人形,以我这么长久的审美眼光,人类好看的外表我早就把握得无懈可击,将来的人样估计比祁白玉还要好看十万八千倍,像祁白玉那样,很容易看腻,你不觉得吗?”白妙苦口婆心很认真地分析跟它的好处,它永远不会背叛,它会永远站在重越这边,无论对错,而且它不介意重越找很多灵宠,它还会帮着找,多深明大义。普天之下再没有比它更好的伴侣了。
重越被逗笑得直不起腰,白妙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有点重要的事,怎么也想不起来。
“隔了千百里,就听到你在讲我坏话。”祁白玉犹如仙人,手里却倒提着一头绑了腿的小羚羊,和他翩翩姿态格格不入,“坏话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想撬我墙角。”
白妙冷哼一声偏过头去,道:“你不爽,打一架?”
祁白玉很是自信地笑笑:“自己人,话可以随便说,但撬墙角不可以,最好想都不要想,不然以后重越脖子上的位置,也没你的份了。”
白妙被一指头弹中鼻子,往后翻了好几个跟头,无比忌惮地看着祁白玉,眯了下眼睛:“你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心眼比针尖还小!”
祁白玉也不接话,看得出来心情颇佳,白妙眯着眼睛只觉得他在装模做样,当着重越的面,从来不敢对它太过分,背着重越就不一定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重越道。
“去买了这个,”祁白玉道,“给你熬汤,补阳气。”
重越一顿,然后以手挡脸,微微红了耳朵。
白妙听不懂内涵,只觉得祁白玉又要臭显摆秀手艺,简直一点人族美德的谦虚都没有。
不过祁白玉也不纯粹是熬汤,炼药师手法总是比寻常厨子要多了点,用炼丹的炉鼎来熬汤自不必多说,毕竟古时候这些鼎啊,炉啊什么的全都是用来烹饪飞禽走兽,越是高级的炉鼎就能炼化越强悍的飞禽走兽,而祁白玉的药鼎来熬制这等级别的羚羊,放了许多味补药,不出两刻钟就香味扑鼻……
白妙态度坚决,祁白玉放到它面前的食盆,冒着腾腾热气,灵气四溢,它也目不斜视。
“慢着!我先帮你试试有没有毒。”白妙抢过重越手里的碗,囫囵吞下,恶狠狠地瞪着祁白玉,“现在没事不代表明天后天都没事,少说过个三天,不,也许是慢性剧毒。”
“白妙别闹。”重越哭笑不得。
“没关系。谁让我抢了它最喜欢的主人呢。”祁白玉自己也喝,道,“如果我是它,我肯定比它闹得更凶。”
“胡说!谁、谁最喜欢了!”白妙道,“你少吹,你能比我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