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孔雀找我是没安好心,他不一样,我看他只是来混口饭吃的。”炎道,“在这种地方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你当真这么想吗?”伊利亚觉得炎对这个人太掉以轻心了,完全不像他会做的事情,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
不过鸦灵术士本身就很善于沟通,说白了,就是很会看人下菜,嘴皮子功夫是很强的,不知他说什么了,就说到炎的心坎里,要不然炎是不会对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就这么友好的。
伊利亚按耐住心头的不安,决定要寸步不离地跟着炎。
一行人回到营地,炎指着斜对面塌陷了一半的营帐道:“就是那,你自己整理一下,还能用的。”
“谢谢你。”赫连乌罗过去那边了。
炎和伊利亚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他们最初来到时顶篷也是歪斜的,看着快要塌了一样,他们重新支起的大梁,把这帐篷收拾得还算像个样子。
营帐内的家具很简单,一口碳炉上面架着一口烧水的锅,左右各两个铺,是两床被单直接铺在沙地里。
伊利亚还找了不少干草来垫着地。
“你晚饭都吐了,对胃不好,我给你煮点水喝吧。”伊利亚把炉子点着,炎坐在自己的床里,翻看着一本皱巴巴的西凉童书。他要学会西凉文字,才能看懂那晦涩的有关石漆的书卷。
一根枯树枝,一块沙地,炎看几眼书,就拿起树枝学着写西凉文字。
“山坡上的羊呀,如同天边云,白呀白……”这是一首儿歌,炎念着还挺有趣的。
伊利亚等水开的时候掀开帐帘,偷偷张望对面的营帐,没想到赫连乌罗的动作还挺快的,塌陷的帐篷已经重新撑开,里头隐隐透着烛光。
伊利亚回转身,把煮开的水倒入碗里,打算给炎沏点暖胃的茶,抬头才看见,炎捧着书已经睡着了。
“又这样……”炎入睡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沾上枕头就睡着。
也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吧,炎要做的事情比伊利亚多得多。
因为炎并不像其他的兽斗士那样,把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扔给帮手。炎做完自己分内的事,还经常帮伊利亚跑腿干活。
这让伊利亚觉得炎还真是和其他的王公贵族很不一样。
伊利亚抓了些沙土把炉子里的火灭了,再把锅子搁好,起身想要去床边帮炎脱去鞋袜时,有人一把掀开帐帘直接走入进来。
“你……”伊利亚回头看到是赫连乌罗,正想问他怎么进来都不问一声时,一枚石子快准狠地击中他的穴道。
伊利亚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赫连乌罗走到炎的身边,屈膝跪坐,看着炎毫无防备的熟睡着,便微微一笑。
赫连乌罗伸手脱去炎的鞋袜,抖落里面的沙子,放在一旁。再替炎盖好粗布做的被单,他这番动作温柔得很,尤其在伸手把炎的头托放到草枕上时,他的手指像在抚摸一片羽毛,完全没有弄醒炎。
“炎,”赫连乌罗斜卧在炎的身旁,看着他道,“本王可想你了。”
月色笼罩着干涸的河床,一队将近两千人的车马队在河道内蜿蜒出细细的一条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