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大概七八分钟,他又停了下来:“先生。”
“何事?”谢茂正在给他切瓜,随身空间里的甜瓜长得非常好,衣飞石也爱吃,谢茂有私密空间的时候,都会给衣飞石切一点出来。
“她想要衣……”衣飞石想了想,“她想要一个襁褓。”
“那你给她做一个。”谢茂端着甜瓜过来,左右看了看,就地取材抽了一张卫生纸,“做个襁褓的样子,烧了埋在土里,她就收到了。”
衣飞石看着那张可怜兮兮的纸,觉得是不是太寒碜了点儿?
不过,花蕊里啜手指的小女婴还光着屁股,好像也没什么讲究的余地。衣飞石一双手常年执剑非常灵巧,用手撕出合适的大小,折了折,茶几上刚好有一盒火柴,他顺手就点燃了。
不用谢茂细细叮嘱,他就知道点燃这件小礼物的时候,必须行气念咒,将灰烬埋在土里。
一瞬间,花蕊里的小女婴身上就多了一个襁褓,她被捆着动不了,哇哇大哭。
衣飞石充耳不闻。
这么小的孩子就乖乖待在襁褓里,不要妄想到处爬,尤其是——往我身上爬!
一刻钟结束时,小女婴就累了,在花蕊中陷入沉眠。
衣飞石想了想,还是再抽了一张卫生纸,撕成小裙子的模样,烧给摄魂花里的小女婴。
沉睡中的女婴毫无所觉,只是眨眼间身上就多了一件小裙子,裹在襁褓里边。
谢茂全程看着他,努力憋着笑。
“得养多久?”衣飞石很后悔。
如果他当时没有对白豆蔻有了一时心软,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带小孩儿了?
“说不好。也许十天,也许十年。”
谢茂在衣飞石面前立刻恢复了沉静之色,不见半点儿促狭,“把瓜吃了,咱们去泡澡。”
最终,谢茂和衣飞石也没能顺利泡上澡。
二人买了洗澡票,进了澡堂子。
换衣冲洗时,衣飞石脸色就青了——冲澡间脏成什么样儿呢?拖鞋踩上去都打滑。
到泡池间里一看,澡汤整个就是浑的。烟雾缭绕看不清太远处,就看见面前两个老头儿泡得开心了,正在搓身上的皴儿,一搓一股扭儿。不远处一个胖汉捂了块毛巾,正在疯狂搓洗没头发的脑袋,偶尔在水里搓搓毛巾,池子里就漾起一圈圈浑浊的涟漪……
谢茂脸色也青了。他来澡堂子是想吃吃衣飞石的胖豆腐,可不想吃别人身上的泥儿。
在汤池间门口站了十秒钟,二人深有默契,谢茂拉衣飞石的手,衣飞石拽谢茂的胳膊,一起转身快步离开。
容舜看了看时间,二人进去还不到十分钟,忍笑上前:“谢先生,石先生,我在杭市有个宅子,装修好了还没住过,屋外有个恒温泳池,要不今晚咱们去那儿下榻?我这就让人去收拾。”
按道理说,谢茂接受的是容锦轩的“聘用”,哪怕回了杭市,他下榻的地点也是容锦轩安排的酒店,轮不到容舜来献殷勤。
——肯不肯接受容舜所献的殷勤,取决于衣飞石是否愿意收容舜这个徒弟。
容舜面上很轻松恭敬,心中紧张极了。
“不着急。”谢茂拒绝了。
容舜心中极其失落,笑容依然恭敬克制,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个小建议,被拒绝了也很寻常。
“我前两天请朱警官补办了身份证,明天应该就能拿到了。”谢茂拿出自己的老人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先回酒店。”
容舜安排谢茂与衣飞石乘坐中巴车回了速9酒店,心中极其雀跃,找来张伟强宣布:“今天所有出勤人员多发三个月工资。”
张伟强被突如其来的奖金砸晕了头:“为什么?”
“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