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在闺阁中作茧化蝶,便女扮男装出来混,本想出去行遍五洲,闯荡江湖的,顺便找个“郭靖”谈恋爱。无奈爹不同意,娘更是用眼泪柔情攻势吃定我,说什么过几年我嫁人了就再难见到,现在要好好的陪陪她,嫁人一词叫我惶恐万分,嫁人?嫁什么人?我才多大呀,就考虑嫁人的事了,会不会太早啦?不过,这里的女孩子都是十五、六、七岁就嫁人的,过了十八还没婆家,那这个女孩子就别出门见人了。想想就觉得很恐怖,于是想出了个绝妙的对策。珩舟城内,人们还津津乐道另一件事:“知不知道户部尚书的女儿,我告诉你啊!你以后要是见到她可要躲远点知道吗?”“这位老哥,我刚从外地来,不知道她,请问她怎么啦?”“她呀,唉!!~~一个女人长成她那样还不如死了算了,长的那么丑还想嫁给水若寒,我呸!!~~~~”“老哥,不是说水若寒是户部尚书的私生子吗?她难道想嫁给她哥哥?她长的真是很丑吗?”“说她丑还是抬举她了,那个脸,飞沙走石、鬼斧神功呀!”“这么难看呀,真的假的?”“老弟,不是我造谣,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一种就是她那样的!”“你见吗?”“见过!那简直是噩梦呀!!!你赶紧祈求让你别碰到她吧,我怕你会吐呀!!~~”“是啊是啊~~!!”另一路人也凑过头来说,“唉~~~说来也可怜,想当年,户部尚书家的大小姐可是四岁就会作诗的才女呀,谁知长大竟然~~~~可惜,可惜呀”“啊?她还是才女吗?”外地人不解。“是啊,还是现在太子的未婚妻呢,不过后来听说她的脸被马踩了一脚,后来就~~~~”一个路人惋惜的声音。“什么呀,其实她从小就长的奇丑无比,和现在的太子定婚时,太子就坚决反对还当众说她是丑女呢,可那时的太子还是皇太孙,反对无效啊,听说还被她揍了一拳,那么小就像个泼妇。”另一路人评价。 听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杰作,看谁敢娶我,里面的故事当然也是我传出去的,为此黄煜(皇太孙的名字)还嘲笑过我,说:“看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丑人还多作怪。”我当他的话是放屁,从小到大他都在找我麻烦,我也习惯了。静静的享受着美味的午餐,宁心倾听人们的饭后闲语,感受着世间简单平凡的幸福。十五年头了,我在这里,享受这儿的一切,如鱼得水。我常想,或许,我本该就生在这里,前世,只是我曾做的一个无比真实的梦而已。微微回头,不经意的却撞见一双蓝色的眸子,湛蓝湛蓝的,纯净,包容一切的颜色,细看之下沉静的像是波涛汹涌、暗藏杀机的大海,那般深邃。却让我不由的想起前世的一个美国的朋友保罗,我们是在电梯里认识的,他用蹩脚的中文和我打招呼,我要用发音不准的英文和他打招呼,于是就这样认识了。我教他中文,他教我英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快乐的像个孩子。我们相互学习的异国的文化及语言,他很幽默,让我捧腹不已。教他成语:胸有成竹。他惊叹的说:“紫,胸口也能长出竹子吗?中国太神奇了!!~~”跟他说:两肋插刀。他也会认真的说“肋骨上面插两刀?那我不是死了吗?”想着想着,又笑了出来。忽然察觉两道利箭一样光射向我,回过神,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人家眼睛晃神了,还自顾自的在傻笑,妈呀~丢人丢到家了,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不过我脸皮可是和防弹衣有的一比的,心里虽然很尴尬,脸上可不能表现出来。镇定自若的对眼睛的主人点头微笑,不理会他犀利阴霾的表情中那瞬间的诧异,转过头,继续打量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心中却打了个突,这人好强的存在感,他身边几米之内的人竟然都走光了。只有我还后知后觉的坐在这儿欣赏烟水迷蒙的淮河美景,神经有够粗的了,打了个冷战。难以忽略这两道灼人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了,像是将灵魂都穿了个透。缓缓的嚼着口中的美食,看似悠闲,实则坐如针毡。暗暗吸了口气,故做从容的抬头看向目光的主人,对他展颜一笑,任他打量。我也不甘势弱的打量他,从他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唇、耳朵、脸部轮廓、皮肤、头发到他的脖子、身高、衣服、鞋子我都细细的看,就差去扒开他的衣服了,如同检查一个精致物品是否损坏,。这样的打量很不礼貌。我朋友曾说,我这样的眼神经常会看的他们毛骨悚然,让他们产生一种我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死物的错觉。这是我学画画时留下的习惯,他们在我眼里。有时和静物是没区别的。他是一头嗜血的野兽,随时准备着攻击别人。这是他给我的感觉。我不知道是怎样的经历,使他全身都散发着血腥的气息,给人深深的地狱般的感受,深入骨髓的恐惧,连华丽的外表都掩盖不住。其实他长的并不丑,相反,他很美丽,妖艳到疼痛的美丽,妖艳到极致的美丽,妖艳到窒息的美丽。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妖到了极致。我想,只要是见过他的人心里都出现两个字:妖精。鬼魅般的妖精,能吸走你的魂魄,那妖冶的曼佗罗啊,醉舞吧~~~~玫瑰红的罗衣,无风自动,罪恶般的美丽。难怪周围的人已经走的干净,和他坐一起,连我都变的不堪入目。站起身,拍拍屁股,伸个懒腰,准备走人,再呆下去我非自卑死。在他目光的洗礼下,我差点连走路都不会都了。 失神的走在街上,想着清胥。七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子了,说实话,我很怕他已经记不起我了,虽然我现在几乎什么都有了,家人、朋友,但我总是会觉得很孤独,毕竟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二十几年,接受的教育与这里完全不一样,生活习惯虽然已经改变,但思想、思维方式等一些东西仍然不能与这个时代完全融合,我很不能理解这里人的思维方式,比如说对待感情,我很受不了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要从一而终。在家里,男人是天,女人只是附属品,永远都依附在男人身上,从没想过要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空间。我在前世就已经习惯了独立,独立的思考,独立的生存。如果以后我的生命也像小娘亲一样只剩下一片歌紫园那般大小的空间,每天要做的事都是等着自己的丈夫,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秋季的花朵那样枯萎。只有清胥,只有清胥在我自小就有意识的引导下,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与思维,但不知道,经过这些年之后,他是不是已经完全被这个社会同化。我害怕连他也不在懂我。总是嘻嘻哈哈的面对着生活中的每一天,看似开心,可内心依然孤独的可怕,害怕自己会脱离这个社会,为世人所不理解,却又不愿意改变自己。是的,不愿意改变自己,十五年,我还是我,除了外表更漂亮了,几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不过,有一点我很欣慰,爹、娘还有四婢在我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下,思想也前卫了许多,外公赏给我的四小婢,更是被我成功改造成独立的女强人,不过奴性思想已经深入她们的骨髓,在她们眼里我仍是她们的主子而非朋友。还有四年前在太上皇那用一首《春晓》赢来的两个大内一等侍卫,表面上是听我的,其实我知道,只要太上皇勾勾手指头,他们还是会回去保护皇帝。在这里,皇权至上。一种深深的悲哀及恐惧瞬时撞进我的心里,我的生命是不是也握在上位者的手里,是不是我也逃不了将来被联姻甚至和亲的命运?反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