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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两人一前一后，静静走着。乾隆突然慢下脚步，问道：&ldo;你怕朕吗？&rdo;

贾六此刻正神思恍惚，听到这句问话，吓得一个激灵，道：&ldo;皇上……&rdo;

乾隆摇头轻笑，继续说道：&ldo;朕自问，并非无道昏君，为何去不掉你们心中那个&lso;怕&rso;字？&rdo;

贾六转了转眼珠儿，回道：&ldo;皇上，奴才们对皇上是心存敬畏，并非&lso;怕&rso;。&rdo;

&ldo;你不怕朕？&rdo;乾隆故意停下脚步，看着贾六。

后者猛地跪在地上，回道：&ldo;奴才不敢。皇上不要吓奴才啊。&rdo;

乾隆朗声大笑，打开折扇，缓缓扇着，转过身朝着乾清宫走去。

乾清宫前，乾隆双手推开紧闭的木门，撩袍走进威严却也空旷的宫殿。他登基快二十载，一只朱笔在手，天下大事尽在他掌握之中。坐拥江山，却也为江山所困。&lso;责任&rso;二字，在他登基为帝那一刻起，便压在了心上，再难卸掉。

贾六试探着说道：&ldo;天色已晚，皇上该歇了。&rdo;

&ldo;朕今日不想歇。&rdo;他走到御案后，坐在龙椅上，而后拿起毛笔。

贾六快步上前，铺好了宣纸，走到御案右侧磨着墨。

蘸满墨后，乾隆思忖片刻，在纸上写了&lso;杀伐决断&rso;四字。

卯时二刻，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将写满了字的纸团作一团，扔到一旁。贾六猛晃了几下脑袋，清醒过后，微躬身问道：&ldo;皇上要不要歇一歇？&rdo;

乾隆拿起扇子敲了一下贾六的脑袋，戏谑道：&ldo;贾公公累了，要不要歇一歇？&rdo;

贾六心道&lso;近来定是时运不济&rso;，而后恭敬道：&ldo;奴才不累，皇上不歇，奴才哪敢歇。&rdo;

乾隆轻哼一声，走出乾清宫。

紫禁城的清晨，异常静谧。他走在去景仁宫的路上，嘴角渐渐上扬。上至天子，下至黎民，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有喜怒哀乐，一样在选择中或得或失……只要心中还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心里还有一个想见的人，偶尔想起、偶尔牵挂……高处，似乎也没有那么寒冷了。

☆、曹家

景仁宫，景娴身着一袭明黄色睡袍坐在雕花铜镜前，小宫女手里拿着篦子，轻轻梳着她的头发。景娴手里捏着一支簪子，微低着头，眉头深锁……乾隆轻声而入，示意小宫女不要出声，他拿过小宫女手中的篦子，替景娴梳着头发。片刻过后，景娴轻&lso;嘶&rso;一声，侧过头见到了乾隆。她轻声一笑，站起身问道：&ldo;几时来的？&rdo;

乾隆揽过她的肩膀，边走边说道：&ldo;来了好一会儿了，你方才在想什么？这样入神！&rdo;

景娴嫣然一笑，回道：&ldo;起得太早，发呆而已。&rdo;

乾隆微低下头，复又抬起，直言道：&ldo;朕希望你我二人之间，不再有欺瞒。&rdo;

景娴略作思忖，直视着乾隆道：&ldo;这&lso;欺&rso;字，臣妾不敢当。至于这&lso;瞒&rso;字……&rdo;她沉默了，面对着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若说做到无丝毫隐瞒，着实并非易事。

&ldo;朕想……&rdo;乾隆道，&ldo;这世间事本无秘密可言。&rdo;

景娴轻轻摇头，嫣然道：&ldo;臣妾到忘了皇上的莫逆之交。你方才所言，也确然如此。&rdo;

乾隆轻轻颔首。

景娴拉着乾隆坐到凤榻上，继续说道：&ldo;端午节那日，永璇去了京郊西山。&rdo;

&ldo;哦？&rdo;乾隆略感诧异，&ldo;荒糙丛生之地并非永璇所爱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