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应生离开后,宋泊礼的视线看向沈蔷。
波浪卷的长发放下来,一半挽在耳后,另一半垂落在胸前,宋泊礼细心发现她的耳垂上戴了一对珍珠耳环,很圆润,和她粉嫩的耳垂一样。
从刚才她一进到办公室开始,她看似温温柔柔的一起出来随他吃饭,但其实她早在无形中给两人设立了一个很远的距离。
昏暗的灯光往往容易让人的情绪平静下来,心里头稍空,一点小小的东西就可以勾起往事,那种蓦然回首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种酸涩的感觉开始冒尖。
和她在一起时,他感受到的是她的爱意。
分开后他感受到的是她从心到眼的疏离。
回忆就像沼泽,轻轻一踩就将你牢牢抓住。
他蓦然想起一件事,但大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他也忘记了。他鲜少会刻意去记得某件事或者某天。
那时候的沈蔷,窝在他的怀里,杏眼里装着他的身影,满腔爱意,可他当时只道是寻常。
“舍友们去打耳洞了,你觉得我去不去好呢?”她有些苦恼,“但是我又不喜欢耳饰,我喜欢捏耳朵玩。”
他闻言轻笑,言语间都是散漫,道:“妹妹仔才喜欢捏耳朵玩。”
“我不是妹妹仔。”
“那你是什么?”
“你说呢?”
“就系妹妹仔。”
她垂下快要溢出眼泪的眼眸,掩盖住失落。
他当时并未觉得放在心上。
但当时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暗藏的子弹。
沈蔷带给他的很多瞬间,在那时看似不起眼,但时隔多年后,他恍然想起。
就像是被自己多年前射出的子弹,狠狠击中眉心。
悔恨为何当时,他对她没有多一分的温柔。
宋泊礼视线望着珍珠耳饰,犹豫片刻,终道:“你现在,喜欢戴耳饰了?”
沈蔷一楞,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淡淡点头。
“怎么会突然想打了?”宋泊礼见她点头,问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
“那是以前,”沈蔷端起眼前的茶,抿了一口,道:“人都是会变的。”
是啊,人都是会变的。
宋泊礼发现,只要他提起以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都可以提起那四年,唯独他不可以。
“好看,很适合你。”他毫不吝啬赞美,之后中断自己挑起的话题,道:“你确定要一直在urna做下去吗?你不打算坚持自己原有的专业做定制吗?”
侍应生将牛排和甜点上上来。
沈蔷对侍应生低声道谢,之后才回答宋泊礼,说:“周总说两个月后会给我安排定制的新部门,urna也不可能一直走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