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将佩剑收回剑鞘,忽然一脚将桌案踢翻,拿佩剑不断劈砍着倒霉的桌案,啼哭泣血嚎叫道:“费穆贼子误我啊!若益守在,安有昨夜之败!我麾下精锐折损过半,都是费穆贼子之罪啊!”
没有笑,倒是痛哭流涕了。
此时源士康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干脆闭嘴不说话,双眼看着帐篷顶。尔朱荣一定不希望自己的丑态被外人看到。源士康忽然感觉自己很危险。
很久之后,尔朱荣大概是发泄完了,他擦了擦眼角问源士康道:“刘都督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
“没……没了。”
其实他还要你厚赏我,但是……这话源士康不敢说。
尔朱荣解下佩剑,递给源士康道:“你把剑交给刘都督,你问他愿不愿意回来,他要是肯回来,我让他做军中第二人。除了不能违抗我的军令外,他在我麾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
源士康觉得自己这一趟根本不该来,尔朱荣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送信的,他始终都只记得写信的那个人。这让源士康感觉自己是个废物,也就只能跑跑腿。
“话我一定带到。”
“速去速回,来人啊,给源护卫牵一匹最好的马!”
尔朱荣十分大度的说道。
源士康大悦,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这年头一匹好马跟后世一辆好车差不多,且不说贵不贵,那都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得看机缘。
总算没白跑一趟。
“你的马我让营房里好生照料,回话的时候记得把这匹马骑回来。”
尔朱荣又加了一句。
源士康离去的身形一顿,差点没转身给尔朱荣竖个中指。
……
“大都督,情况已经清楚了,昨夜袭击我们的,就是河北渤海高氏的人马。据说他们麾下精锐不少,人数也有数万人,不可小觑。”
贺拔岳沉声说道。
其他人都被屏退,军帐内就剩下贺拔岳,高欢,尔朱兆和元天穆四人,尔朱荣在跟他们商议对策。昨夜那一闷棍打得太疼了,简直痛彻心扉。
虽然元天穆带着援军赶到,扳回一城,但总体说来,他们最多算是跟高氏的人马“互相伤害”,或者说,吃的亏更多些。
至于高氏的人马为什么要突然袭击,其实人家只不过是干了尔朱荣也想干,但还来不及干的事情,比如说突袭高氏的老巢信都!
既然你都想搞别人,那别人把你搞了也很正常,对吧?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蠢就别怪敌人贱。
“报,营门外有渤海高氏派来的信使,求见大都督!”
营帐外有亲兵大声叫道。
“让他进来说。”
尔朱荣面色沉静,实则已经怒到了极致。
正在这时,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对着尔朱荣和其他人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昨日你部袭击我大营,今日你还敢来,颇有胆色啊。”
尔朱荣冷哼一声说道。
只见这文士淡然道:“得知大都督带着大军欲破葛荣逆贼,我高氏纠集数万雄兵,于是昨夜夜袭葛荣军大营,只是没想到……大都督已经击败葛荣,并驻防于此,这都是一场误会,都是误会。”
是误会么?显然不是。
然而现在尔朱荣麾下精锐骑兵被重创,真要打起来,跟高氏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局。然而洛阳还有元子攸呢,如果尔朱荣失去军队,元子攸会怎么行动?
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对方肯定干得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