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这火可能是奸细放的?”谢茂没有纠结太久,衣飞石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可能真的把衣飞石困在身边。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没有证据,也不一定对。”衣飞石道。
“可以查一查。”谢茂捻起手里的铜钱,“我来查?”
衣飞石正要借助信王府的力量。他在军中有人,在京中却是一筹莫展。衣家手握重兵驻扎于外,再跑京中弄一摊子算怎么回事?衣飞金在京中搁了些人打探消息,也都是借着夫人周氏的陪嫁铺子名义安置。
他要盯梁青霜,手里根本无人可用。曲昭是衣尚予帐下亲兵,护卫杀敌可用,干这些阴私之事就差得远了。本来也没想求助信王,可既然谢茂问了,他心念一动,不如一用。
——射杀守城校尉一事,谢茂都能替他周全,可见善意。
更重要的是,他想送一个把柄给信王。让林氏可以更放心地用衣家。
衣飞石不知道淑太妃与衣尚予达成了哪一种共识,依他自己想来,衣家不反就是死。既然林氏想动一动,衣家完全可以先靠拢,再图其他。这种情况下,与其市恩,不如示弱。
衣飞石将东篱先生的来历说了一遍,低声道:“此人来历颇不堪言,又是我长兄蒙师,还请王爷周全一二。”
我大哥的老师,是我爹从陈朝捡来的俘虏,他可能是个奸细。你替我摆平这件事,我家肯定要报答你,配合你想做的事。否则你暴露出这件事,我全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短短几句话,说得温驯又绵密,谢茂摸着自己腰上热出来的细汗,禁不住笑。
小衣的政治嗅觉也太可怕了吧?淑太妃的想法他这个做儿子才想明白一会儿呢,衣飞石出门转了一圈,立马就嗅出了风声,悍然选择了站队。
——他不止递了把柄给信王府,取信于林氏,顺便也把他爹衣尚予卖了。
试想长子蒙师是陈朝探子这件事曝光,对衣尚予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还想老老实实地做皇帝的忠臣?这条路已经被衣飞石走绝了。
衣尚予只能选择和林氏合作,或者,更进一步,自立为王,篡位称帝。
才想着这娃年纪小怕他吃亏,冷不丁就给朕吓出一身冷汗。谢茂慢慢搂着衣飞石纤细柔韧的腰,低声道:“那要怎么报答我?”
衣飞石捧住他的脸,学着他的模样,在他薄唇上轻吮一下:“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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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谢茂迷迷瞪瞪地起床出恭。
今夜替他值夜的是赵从贵,老阉奴殷勤地掀开马桶盖,扶王爷坐下。
突然听见王爷冷静至极的声音,吩咐道:“我不管你用我娘还是林相的人,悄悄去给我把衣家老大的东篱先生弄死。我要他彻底消失,不留下任何痕迹。”
赵从贵耸然一惊,眼皮却耷拉了下去,似乎根本没听见谢茂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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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飞石想以此逼迫衣尚予奋起反击,谢茂可不打算玩火。
真把衣尚予逼反了,……他和衣飞石怎么办?
所以,老老实实灭火去吧。谢茂上完厕所回床上躺着,看着窗外如银冷月,心中忍不住想,哎,小衣使心眼儿的时候,好可爱哟!真想亲亲亲。打滚,想日!
衣飞石都以为今天出不去了。凭他的功夫,跳信王府的墙完全没问题,府内的侍卫与府外的羽林卫也都不是阻碍,唯一头疼的,只有谢茂。谢茂天天黏着他,跟手跟脚,只要他离开半盏茶功夫,谢茂肯定会发现。
他先前试探着问了一句,谢茂不答话只逗弄他,他就认为这是谢茂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