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衣,你不去也好,就在萱堂宫里安置一番,看看给你预备的厢房喜不喜欢。这个侍人名唤银雷,暂拨给你用,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去办。缺了什么,也只问他。”
谢茂选择“果然中计”。
他“心急火燎”地打发了衣飞石与徐屈,乔装改扮之后打马而出,似乎真的特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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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风院中。
衣飞石皱眉指责:“老叔何必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的是你!你为何要答应与他共浴?你若不肯,我在一旁,难道他还能强迫你?”徐屈待衣飞石一直温和随意,不似长辈更似顽友,今天却变得疾言厉色,“不要以为信王可欺!他再蠢,一等王爵、文帝亲子、当今亲弟,加上普天皆知他亲娘淑太妃的从龙之功,这就是他的倚仗!”
“不管你想让你爹做什么,他现在都没做好准备。你和信王,现在谁都不能出事。”
“否则,仓促之间撕破脸皮,得利的绝不会是衣家。”
衣飞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今天会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与信王共浴,其实也没想过和信王撕破脸皮。可这其中的原因,他又不好同徐屈细说,只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徐屈对外撑着一副兵痞老粗的形象,实则半点不傻。真傻的小兵,混不到将军的位置。
衣飞石才张了张嘴,停顿片刻,他就惊呆了。
“你……你不会是……”你没想过和信王翻脸,难道是真想舍身给信王?
衣飞石不说话。
他还年轻,他还不能理所当然地利用所有人。当他察觉到,信王图谋他,他也图谋信王时,想的竟然不是各凭本事,谁被算计倒了谁甘拜下风,而是公平。
他必然要让信王身败名裂,那又何妨让信王与自己真有其事。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衣飞石不想说话的原因是,他发现利用信王这个事,盘算起来都是好好的,执行的时候,他才觉得……他好像很不忍心。看着信王总是满脸春风凑近他身边的模样,他就好希望那个其实并不熟悉的人,能永远那么开心地逍遥快活下去。
所以,他希望信王对他做一件坏事。坏到他再看见信王的脸,就恨不得狠狠一拳下去,把那满脸春风笑意打个稀巴烂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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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银雷,清溪侯想要什么都行,不许他走出行宫。若他要送信,将信扣了。”
目前的谢茂,顶多做做这种等级的“坏事”。
——大概不可能坏让衣飞石气急败坏到打烂他的脸。
他本来觉得谢茂来他这衙门是另有所图,现在听了谢茂的抱怨又有些拿不准了。
……万一这信王真是父孝期间嫖妓,在窑子里心虚不敢嚷出身份呢?
这信王心虚,他也不想闹到御前,这个事儿能不能就……私下解决掉呢?
钱彬瞟了白行客一眼,白行客微微摇头。
外边等着领功的几十个卫戍军都被白幕僚打发走了,可是,那一路浩浩荡荡从老桂坊杀回西城兵马司的阵仗,早就传得街头巷尾皆知。若不是这事儿发生在夜里,消息只怕还要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