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老夫人自然知道老姐妹是在打趣,但听得顺国公老夫人这般夸赞阮明姿,心里也升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美滋滋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
阮明姿在一旁看着,就觉得,不管那菩法寺有没有佛光,这次出来已经不虚此行了。
一路上都欢声笑语的,哪怕是几十里的路程,平阳侯老夫人跟顺国公老夫人都没有半分疲态。
到了宁闸山下,却见着山底下有几位知客僧候在那儿。
阮明姿让两位老夫人待在车上,她同小廿下了马车,彬彬有礼的问那几位知客僧:“几位师父,这是怎么了?”
虽说出家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但一下子见到阮明姿这等姿容出众的千金小姐,那知客僧也是晃了下神。
只不过,他很快便回过神来,眉眼间神色清正,对着阮明姿竖掌行礼:“这位女施主,贫僧乃菩法寺的知客僧。在此等候,是为了提醒上山的施主们,前些日子下了雪,这几日融雪,上山的路多处被巨石横亘,马车无法通行。还请各位施主,或是改日再来,或是下了马车,步行前往。”
阮明姿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意外,她折身回了马车前,同马车里的两位老夫人说了这小小的意外。
顺国公老夫人却拍了下巴掌,兴致勃勃道:“这定是上天给我们的考验,考验我们是否有一颗虔诚之心。”
顺国公老夫人丫鬟搀扶着,踩着马凳了下了马车,精神昂扬道:“不就是走上山吗,这又何难?”
平阳侯老夫人撩起车帘,看着山门后的宁闸山却是有些蹙眉。
她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上天给她们的警示,让她们莫要上山呢?
不过,平阳侯老夫人看着顺国公老夫人兴头极好的模样,却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也没说什么,由立夏搀着下了马车。
顺国公老夫人身边管事的嬷嬷,很快便把将人分整,留下一两个人就地照看马车,其余人都跟着两位老夫人,准备步行上山。
知客僧身后有几个歇息的轿夫,抬着软轿,陪着笑上前来自荐:“贵人,这宁闸山别看它不高,但它有些地方陡着呢,特别费脚力。几位贵人,不如叫三个软轿?”
顺国公老夫人稍一思索,觉得平阳侯老夫人前几日生过病,未必能支撑到半山腰那处菩法寺;而平阳侯老夫人却觉得,顺国公老夫人一直久居内宅,体力未必也够。
两人都为彼此着想,同时点头应道:“好。”
顺国公老夫人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就跟在我们后头就成,等我们累了再说。”
几个轿夫大喜,纷纷应是,抬着三抬软轿,跟在了阮明姿她们一行人身后。
阮明姿虽说先前中过毒,很是耗损了一番元气,但到底是年轻,平日里又很是注意个人锻炼,并非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她这一路上虽说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但却也没什么特别累的感觉。
至于顺国公老夫人跟平阳侯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走到一处极陡的地方时,扶着丫鬟的手,直喘气。
阮明姿看的心疼:“奶奶,言奶奶,你们上轿休息休息吧?”
顺国公老夫人微微喘着粗气:“老了,是真的老了。从前爬这种不算很高的山,一口气到山顶不费劲,现在,没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