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老爷很犹豫,要是这事是真的,老二是否逃脱得了干系,而且此事会不会连累到自家,虽然自家也可以推脱,当年也是被常世蒙蔽。主审官又是自家岳父,肯定不会有事。但万一那程知府真的不是呢,那么他们不是成了诬告朝廷命官了,
那程知府,只是一个新科探花,而且还是刚成年的孩子就能成为一方知府,可见是个深得圣心的。
但另一边又是自家使得上力的岳家,也是自己的靠山。因为有这么一个岳家,他在商场上许多需要打通的关节都容易不少。
史夫人见史老爷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对他的心思猜到一二。“老爷可是有何顾虑?”
史老爷把自己的顾虑说与史夫人,史夫人听后却微微一笑,然后说道:“老爷您这是多虑了,那程知府年纪轻轻却已是一方父母官,不知让多少在任上兢兢业业苦熬多年才得以升职的官老爷们嫉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而且家父在官场上人脉一向不错,未必斗不过这新任的程知府。再说了,咱们家的奴才也只是去认认人,看看那程知府到底是不是常世,不碍事的。”
最终史老爷还是被史夫人说服。史老爷知道这其中之事牵扯甚多,可能与明家的案子多少也有些联系。但以自己的利益来看,自己的岳父是不能倒的。在不牵连自家的情况之下,帮一把也无碍。
即使最后出了什么问题,那也大可推到奴才和史浩宁身上。虽然史浩宁是他的庶子,为了这个家,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只能是牺牲他了。
另一边段巡抚和明二爷也是信心满满,对于越来越多收集来的信息来看,这次十之*也能搬倒程瑜夏。
段巡抚心里寻思着,以程家母子的身份来看,史家的庶子肯定与这事有关。而且这史家的庶子与明锦之关系不错,程瑜夏又如此积极的要为明家伸冤,怎么看着背后都有史家庶子的身影。
哼~~庶女就是庶女,连自己后院都管不好,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些糟心事。等他先把程瑜夏处理了,再来收拾明锦之和这史家庶子。对于敦王爷监审,不知程瑜夏与敦王之间交情的段巡抚可谓是信心满满。
被暂时关押的程瑜夏对于即将开堂的事一点也不担忧,明锦之的人也会偷偷把消息传递给他。
“安之,敦王已经到了安城,现已安置下来。”这日明锦之回来之后,告诉史浩宁这一消息。
“事情总算是要有个结果了,但愿之后一切都能顺利。”史浩宁虽然对自己这方有信心,但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谁也不能保证不会横生枝节。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这些天来,史浩宁的担忧明锦之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史浩宁一直把程瑜夏当弟弟看待,担忧肯定是难免的。
而且要不是程瑜夏想为明家伸冤,按例以他的名次是要被留任京中的。远离这些熟悉他的人,现在他也不会身陷囫囵。
程瑜夏的案子现在早已在安城传遍,这也算安城从未有过的大案子了。安城之人最近也是议论纷纷,许多人已经等着开堂审理。
不过此案事关朝廷命官,是不会公开审理的。他们只能等着官府布告最后的结果。
在两方人马的苦苦等待中,终于迎来了开堂的日子。史浩宁并未受到传唤,在家焦急等待。史家与明家也是在焦急的等待消息。
程瑜夏被带到堂前,段巡抚作为主审高坐于正堂之上,左边坐着几名官员,还有衙门小吏。敦王端坐于右边,那里加了一张上好的雕花椅子和茶几。
而程瑜夏的伯父程明生跪于大堂之下,只见他战战兢兢,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紧张与畏惧。
程明生是被明二爷威逼利诱来的,再说他当年所做之事的确不厚道。现在他这侄子有出息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来找他算账。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帮着这些人扳倒他,这样自己的日子也能过得安心一些。
不过他这不学无术之人,怎么知道民告官,岂是那么好告的。虽然这事幕后是段巡抚指使,但民告官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即使告赢了,以后回乡也会被官府视为刁民,日子不好过。
程瑜夏见他这副模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还没去找他算账,这人倒是先送上门来了。程瑜夏拜见过王爷和段巡抚,因为他还没被定罪消官,除去功名,行礼之后也是立于堂下。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段巡抚见双方都已带到,一拍惊堂木,就要开堂审理。
“草民程明生,安城宁县人士,状告安城知府程瑜夏欺君罔上,掩饰贱籍,考取功名。当年草民弟弟、弟媳家中遭逢大变,只剩程瑜夏一人。草民听信游方道士之言,认为此子命中带煞,唯恐自家也受到牵连,就把他卖给了人牙子。之后听说他被卖给了安城史家为奴。
谁知前久却得知,他考取功名,并成为了安城知府。草民心中惶恐,草民不敢欺瞒所以向段大人呈禀,望能将功赎罪。”程明生把明二爷教他的一字不漏的背出来,然后吁了口气。
程瑜夏一向知道自家大伯父不学无术,但是没想到他会蠢到这样的地步。要是他罪犯欺君,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到时候未出五服的亲戚都要遭殃,即便是圣上仁慈不愿牵连过多,他大伯父这样一告,绝对逃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