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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林煦便出发往永安堂去。
永安堂最开始是在蓬莱,后来历经几代,日渐繁荣,逐渐遍布南北各地。
京城里的这一家,还是上一代堂主在世时迁过来的。堂中立了规矩,就是不择病患,上至皇亲贵戚,下至布衣小民,轻至伤寒着凉,重至各种要命的疑难杂症,既然来了,不能拒绝。
堂中各位大夫也都医术高超,很受京城官宦与百姓的信赖倚仗。
却说不过辰时三刻,永安堂外便以井然有序地排起长队。
林煦怕惊扰了看病的秩序,直接绕道后面的巷子,从偏门进去了。
偏门进去是一个宽阔的大院,靠西的墙边支起一排药棚,十几个身着青衣的学徒正忙碌着挑药碾药。
北边连着前厅,墙壁投下的阴影里,常年摆着一只老藤摇椅。
这张摇椅惯常空空荡荡,今天却被占了,不光占了,还拖来一张小几放在一旁,上面摆着一个白底青花的茶壶,一枚同样花色的茶盏。
林朔安然地躺在上面,脸上盖着本书,全然不管身外喧扰。
林煦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一把拿起他脸上的书,居高临下地睥睨:“你倒清闲。”
只见林朔面上没有半分惊吓,悠悠然睁眼,清凌慵懒的目光扫过林煦的脸,不急不缓地开口:“是啊,不像你。非得有事才肯回来。”
他身体未动,抬起胳膊拎壶倒了一杯茶,推到林煦身前。这才慢悠悠地撑身站起,垂眼等着林煦喝完茶,才转身进了屋。
林煦亦步亦趋地跟进去,问道:“师傅不在吗?”
“出去玩了。反正你俩是从不着家的。”
林朔转过长廊,走到药房,靠在门上招手,将一个伙计唤出来。
那伙计得了示意,踩着梯子爬上高架,捧出一只古朴的盒子,送到林朔手中。
自那盒子过来,林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就是这个吗?”她抬手要从林朔手中接过那个严丝合缝的盒子,却被闪了一下。
林朔背她打开盒子,从里头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瓶子。
瓶中装了半满的液体,里头一株绿叶草药飘飘荡荡。
“真不容易啊。”他将瓶子举起,在窗格分割的浅黄光柱下仔细端详,发出一声莫名喟叹,又含笑看向林煦,“对吧。”
“对。”林煦抬手去护,生怕他一不小心将药给摔了,“别举那么高!”
闻言,林朔从善如流地将药放下,却还是没有给林煦,一边握在手中摩梭,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跟你说个新鲜事,昨晚听同僚说起的。”
林煦一颗心全挂在药上,只是敷衍地点头应和:“嗯嗯,什么事呀?”
林朔唇角的笑意消失,垂眼看着林煦,轻轻地开口道:“听说,皇上要将公主下嫁给平南王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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