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的枝干之外,巍峨建筑的一角模糊在灰白的天际。
那是皇宫,京城里的人,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可以仰望到它。
一个备受宠爱的嫡公主,或许是很难去惩治的。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比方说,换一个皇帝。
“魏石。”魏桓收回视线,双手拢在袖中,向屋内走去,“准备信鸽,我要送一封信。”
……
午睡刚起,惠平公主慵懒地坐在梳妆台前,眼睛半阖。
身后的女使正小心地捧起她的秀发,镶嵌金丝的檀木梳子小心地穿插其间。
她的眼睛飞快地向廊下瞥了一眼,透过窗纸,依稀可以辨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十分纤细,正垂头站着。
她不敢说什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梳齿忽地卡顿,女使因为分了精神,没有理顺就错手往下。
惠平公主“嘶——”了一声。
女使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地上磕头认错:“公主宽恕,奴婢不是故意的。”
惠平公主两指抵在后脑发间,皱着眉头,垂着眼看跪在地上的女使。
良久的沉默,屋内紧张的氛围比院中呼啸的寒风更加令人生寒。
犯错的女使跪在地上,整个肩背都在微微打颤,唤云的目光在她和惠平公主之间转过几圈,躬身上前,从女使手中拿过梳子。
“这些个不长眼的,不会伺候主子,还是奴婢来为公主梳发吧,奴婢近来新学了个式样。”
她的手十分灵活,自发间穿梭来回,披散的发丝就渐渐有了规模。
惠平公主终于抬眼,施舍般地瞥向廊下,神色之间厌恶颇深。
她问道:“还在那儿站着呢?”
唤云盘起最后一缕发丝,恭敬答道:“是呢,公主没有吩咐,谁又敢动呢。”
惠平公主嗤笑一声,摆摆手,示意唤云不必再以珠花金玉一类装饰,由她搀扶着缓缓站了起来。
刚才犯错地女使还战战兢兢跪着,唤云踢了她一脚,骂道:“没有眼色的东西,看不见挡了公主的路吗?还不快滚出去!”
女使立刻叩首再拜,爬起来躬身退到一旁。
惠平公主没有说什么,偏头看了唤云一眼,淡淡地说:“你倒是会替我做决定。”
唤云听出她没有生气,于是笑道:“公主仁慈,奴婢只好斗胆替您骂了。”
惠平公主由她搀扶,在八仙椅上坐定,吩咐道:“行了,叫她进来吧。我倒要仔细审审,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竟能狐媚了世子,还胆敢在灵儿面前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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