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简直不敢往下想。
柳远志双眼喷火,骂道:“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平日里受到我们柳家的恩惠,现在倒是反过来害咱们家里人。我一定要将这家伙千刀万剐!”
“周丙……”柳明厉声道,“今日之事,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去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现在是你戴罪立功的时候,给我好好表现。”
“是……是。”周丙跪拜在地,“小人一定谨记,谨记。”
“你先回去吧。如果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刘账房会怀疑的。”
周丙想起了什么,立即跪着又往前蹭了几步,说道:“小的想起来了,那刘账房有一处私宅,似乎养着一个女戏子,就在街拐角处。今夜,他很可能在那里与那戏子私会。二爷,明少爷,你们若是去了那里,便可寻到他。”
“知道了,你回去吧。”柳明说道。
待周丙走后,柳明手扶木椅扶手,双眼冒出精光,“爹,元宝,咱们事不宜迟,应马上将那刘账房抓过来问话。”
柳远志稍有迟疑,问道:“小可,这事情,是不是先应禀告官府?”
“爹,这事情我们还没有掌握足够证据。官府办事效率又慢,倘若打草惊蛇,弄不好弄巧成拙。”现在这个费县县衙,柳明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不会贸然告官。
柳远志点点头,遇到大事,他还是倾向于听儿子的。
月下,柳府院内一片宁静。
北厢房,突然一声震天动的怒吼,震得树上的鸟雀四处逃窜。
“男儿何不带吴钩——!”
屋内,柳远志和李元宝紧紧抱住要发狂的柳永,说道:“三变,你要冷静,冷静。”
柳永目眦欲裂,怒火中烧道:“国破山河在,现如今,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宰了那刘账房!”
柳远志和李元宝一听,都懊悔不迭,心想还不如不告诉这位大词人呢。
“把他绑起来!”李元宝咬着嘴唇道,“否则,他要是真一冲动,把刘账房给宰了,这事情就查不下去了。”
三人又是劝了几句,无奈那柳永根本不听,只得动用麻绳捆住了他。
“爹——!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柳永哭得披头散发,声嘶力竭,整个身子蜷缩在墙角一旁。
他浑身被绑,动惮不得,在地上哭得翻来滚去,伤心至极。
柳明看着有些心酸。虽说,小叔柳永一直游学四方,常年在外,可是看得出来,他对老太公的感情最为深厚,真是父子连心。
“永叔,你冷静一下。我们一定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柳明蹲下来,安慰着自己的小叔。
“让我去!”柳永披头散发仍旧吼道,
“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现在的柳永,简直就是一头发狂的雄狮……
“别叫啦,永爷,这外面的人可都听见啦!”李元宝担忧道。
“三弟……别闹腾,先对不住你了。”柳远志面露悲切,又是金鸡独立,脱下自己的一只袜子,塞到柳永口中,又使劲一拍,确定那袜子大半部分全都入了柳永的口,使他无法叫唤,这才放心。
“你先在这里呆一呆,我们去寻那刘账房问个清楚再说。”柳远志说道。
“我们走吧!叫上铁牛!”
……
深夜,乌云蔽日,大风呼啸着卷过平谷县的主街。
主街尽头的一栋宅院内,刘账房与一名年轻女子搂搂抱抱着。那名年轻女子,容貌风流,将一串葡萄送到刘账房口边,娇嗔道,“想不到,你原来是个老不正经,专门勾引良家妇女。”
那刘账房张开嘴将葡萄咽下,咂咂嘴道:“真甜,真甜。你不知道,男人两大爱好,劝青楼女子上岸,勾引良家妇女下海。”
那女子装作捶打着对方说道:“你好坏啊。说呀,什么时候跟人家成亲?”
“快了快了,你不是也要给我点准备嘛。”刘账房将那女子抱起,走到床旁,淫笑道,“我得多准备,准备。”
“你个老色胚!”那女子一边宽衣解带一边笑道。
良宵一刻,热肉相凑,那刘账房正要行云雨之事,却听到院中一阵声响。
“怎么了?”那女子紧张地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