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还是没消气,继续把叶司南当空气。要不是看他担心自己的份上,才不多这个嘴呢!现在看来,这个大色狼就该窝在椅子上,累死他叶司南心情大好,什么疲倦都没了。他爬到顾夏身边躺下,伸手环住了她的腰。“真不理我了?”
他把脑袋埋在顾夏的颈窝处:“接到林佩的电话的时候,我是真的急疯了。她说不清楚,只说你从高处坠落,你平时手指划了一道口子都能让我心惊肉跳,听到这话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
顾夏的脑袋动了动,表情稍有缓和。叶司南继续说:“我边开车边跟医院确定你的情况,一路超速,车子差点在高速上失控,撞上隔离带……”“你没事吧!”
顾夏终于肯理他了。叶司南看她白皙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忍不住亲了一口。“你担心我的样子,真让人心动!”
顾夏这时候可没心思听甜言蜜语。她拉起叶司南的手,左看右看:“你也去做个检查吧。”
叶司南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傻瓜,我说的是‘差点’,根本就没事放心吧。”
顾夏彻底睡不着了,她酝酿了许久:“其实我受伤真的是意外,我拍的那个戏,各种安全防护措施都很到位。只不过就是我往下跳的那一刻突然害怕了,才会伤了肩膀,你真的不用担心。”
“我知道你工作一直都很拼,连替身都不想用。我也不会阻止你,唯一的要求千万别受伤。”
叶司南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不然我真的会疯掉,你知道你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吗?顾夏,你就是我的一切!”
温情只是一时的,接下来才是顾夏痛苦的开端。她伤到的是右肩,直接影响了右手的活动,给生活带来的巨大的不便。偏偏叶司南推掉一切工作,不让阿姨照顾她,什么事都亲力亲为。顾夏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叶司南会照顾人?简直笑话!“你是嫌弃我最不好吗?”
叶司南眼中有些失落。顾夏投降了。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叶司南这种表情,平时那么强悍的一个人,现在露出小狗一样可怜的神情,她实在无法狠下心拒绝。于是,这顿饭就变成了叶司南喂顾夏吃。尽管饭菜掉了一桌,顾夏也被蹭得满嘴油,但叶司南却心满意足,很自豪的样子。喂饭还算好,洗澡才是最羞耻的。因为受伤,顾夏已经三天没洗澡了,身上黏黏的,一点也不舒服。她正想着怎么能够自力更生时,叶司南主动说:“睡前帮你洗个澡吧,这样睡觉也能舒服些。”
“不用不用,我怕碰到伤口,过几天吧。”
叶司南耸耸肩,也没执着,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过了一会儿,顾夏趁着叶司南去找医生沟通后续治疗方案时,跑去了洗手间,打算自力更生。她坐在浴缸里,勉强用左手擦着能够得着的地方。右手实在不能动,也就让它去了。这样也总比没洗得好。正当她打算速战速决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叶司南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边挽着袖子边说:“你自己怎么洗,我来帮你吧。”
顾夏吓得立刻背过去:“不用不用,我已经洗好了。”
叶司南充耳不闻,拿起浴缸里飘着的一条毛巾在顾夏的后背上擦了起来。虽然他们早就亲密无间,但洗澡这个事,顾夏还是觉得难为情。她死死抓着浴缸的边缘,不敢松手,更不敢回头。“那你帮我擦擦左边吧。”
浴室里安静得过分,叶司南轻浅的呼吸声格外清晰,顾夏为了为了缓解尴尬,只好开口了。叶司南“嗯”了一声,开始往手里倒沐浴露。顾夏听见他搓泡沫的声音头皮一紧:“擦一擦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叶司南没理她,开始用沐浴球在她的后背擦拭着。“你不许看,要么转过头,要么闭眼!”
顾夏的脸红得就像是煮熟了的虾。叶司南低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你现在这样,我能看到什么。我要是闭眼了,你就不怕我碰到不该碰的地方吗?”
顾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她咬咬牙:“你要是敢趁人之危,就死定了!”
叶司南应了一声。除了洗后背,他还算规矩,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顾夏也渐渐安心了。叶司南看似四平八稳,其实他尽量克制着自己呼吸,努力让自己精神,目光锁定在顾夏光滑的后背上,别随处乱飘。帮心爱的人洗澡,自己还得规规矩矩的,这是一种怎样的牺牲精神啊?叶司南有苦说不出。他其实骗了顾夏。虽然她背对着自己,但其实并非什么也看不到。他个子高,就算是蹲着也能越过她的头顶看到一些让他心痒难耐的事物。尤其顾夏还半遮半掩,这种朦胧的感觉更加吸引人。“叶司南?你怎么不说话了?”
顾夏试探道,越是沉默越让顾夏心里没底。“专心点。”
叶司南哑着嗓子,忍着下腹的不适,警告道。顾夏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点什么,知道这个时候最后别惹他,否则遭殃的还是自己。“这是什么?”
叶司南发现她的后腰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雪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他的略显粗糙的手指划过腰间,引得顾夏一阵轻颤。“这里怎么会有道疤?你受过伤?什么时候的事?”
“刚到纽约的时候我没钱住酒店,只能挑了一个便宜的旅馆。”
顾夏语气艰涩,尽管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想起来还是怅然。“有一次上完课回家,遇上了一个黑人。他要抢我的钱包,我不给,就……”叶司南的呼吸突然重了几分,顾夏能感觉到他的怒气快把这个小小的浴室给挤爆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玻璃酒瓶划伤了而已。”
顾夏故作轻松:“真的,你别看这疤吓人,其实没什么。我当时就去了医院,只流了一点点血而已。”
叶司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极力忍受着内心的煎熬与痛楚。都住在贫民窟了怎么还会有钱去医院?尤其是纽约这种超高消费的地方。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缩成一团。他欺身上前,紧紧抱着顾夏裸露的肩膀,声音发抖:“对不起,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