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令菀心头一阵烦乱
她厌恶他这个纨绔子弟院中姬妾多虽是事实,可说出来,倒像是她在吃醋一般,一时冷了语气:“没什么,别多想。多谢你。”
——
麝香的事终究被瞒了下去。
因着桓羡最近不曾拉着她行那种事,那盆花被暂时转移到了庭院中,毕竟麝香终究有损女子气血,过多接触指不定对身体有什么不可逆的伤害。她虽不想为他诞育子嗣,但也不想白白为他糟践自己的身子。
她穿了件轻薄的齐胸襦,上橘下碧,坐于回廊的美人靠上看着摆放在中庭的那盆栀子花,不知怎地就想起了当年母亲盛宠时的事。
据闻当年因为母亲喜欢栀子花,先帝曾下令宫中园圃广植此物,连这碧华宫与太后的寝宫崇宪宫都不能幸免。以至于每每到了初夏时节,宫中弥漫的,皆是栀子的清香。
又听闻,母亲还喜欢昙花,然昙花一现实为难得,先帝便下令自全国各地搜集此物,培育于园圃,每值花期,轮番捧着昙花由她观赏。实在是难得的恩宠。
可惜,这样的恩宠也没能救得了她,最后还是被逼着殉葬了。
一想到母亲,她心情便不是很好,夜里早早地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透帘烛光微暗,知道是他来了,她慵懒地翻了个身:“今夜没有雷雨。”
身后,桓羡被她呛住,薄唇微抿,翻身上榻:“没有不能来找栀栀?”
她不语,偏把脸别过去,意料之中地被他拽着手腕拖回去。腰肢软若无骨地被他扣在怀中,实在挣脱不得也就不挣脱了,只道:“我只是觉得可笑,堂堂一国天子,偏偏做这些瓜田李下的营生。”
“哥哥不觉得可笑么?”她回眸过来,长睫微眨,杏眼清润,偏蕴着几分清浅嘲笑。
瞧上去不似生气,倒有几分打情骂俏的薄嗔。
桓羡心情稍稍好了些,轻搂着她,彼此脸颊轻贴。道:“我有什么可觉得可笑的。”
“男女居室,夫妇之大伦也,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了。”
夫妇。
她心头有如被什么刺了一下,略觉讽刺地轻嗤一声:“哥哥过来,难道不是为了逼我生孩子?”
“哥哥,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明知我不喜欢还要强迫我,究竟是因为您那几分浅薄的喜欢,亦或是,只是因为你想要个孩子?”
“如果单纯只想要子嗣,你找别的女人生不行吗?又为什么偏偏是我呢?还是说,你根本对其它人有心无力?”
这话逾矩得很,桓羡下意识地要发怒,然忆起两人间这没完没了的冷战,倒也稍稍克制着,只冷笑:“你说呢?”
热烈的吻开始烙在唇上下颌上,又如火焰往下流淌,她一只手撑着锦褥勉力支起瘫软的身子,任他亲吻着玉颈霜肩,眉目漫开桃花似的娇红,语气却是冷冰冰的:“我怎么知道,哥哥总不能是喜欢我吧?”
烙在酥雪似的柔软上的唇终于移开,桓羡抬起眸来:“为什么不能?”
薛稚的心仿佛被什么击中,轻微地颤栗。却很快回过了神:“那又怎么样。哥哥亲口说的,男子的感情都淡薄得很,栀栀可不敢信。”
“在哥哥眼里,我不过是您眼中的一个生育的工具罢了,可若我不能生呢,你还会喜欢我吗?只怕是也像世宗一样,转头就另寻旁人了吧……”
桓羡额际青筋隐隐紧绷。
“你在胡说什么?”他忍不住开口,“我何曾是将你当作生育工具,又何曾想过去找旁人?”
“你一来就是为了这种事,还说不是。”她极突兀地掉了泪,似有些委屈,“哥哥就不能对我好些吗?一定要这般苦苦相逼?”
二人的声音影影绰绰地透过屋壁传入庭院。住在东厢房一带的一名婆子出来倒洗脚水,隐隐瞧见正殿里的灯火,不由驻足而观:
“娘子房中怎么好像有男人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桓狗:没错,奸|夫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