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里,莫大耳朵,从一大早就没有消停下来过,一直忙,一直发布着不同的指令,府衙机构快速运转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天早上,他就被紧急回来报信的衙役吵醒,从他的口中得知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朝廷的官员与官员家里人,刚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心都碎了,梦想破灭了。
上天似乎对他有些残忍,昨天他还在期待,能够做好皇上交代的事情,然后获得高层的认可,走上更高的岗位,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一切都如那过眼云烟,再也不会回来了,欲哭无泪啊。
“易元,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他的心乱了,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抓狂,因为,他真的被昨晚发生的事情,惊到了,不说死的是朝廷命宫,就单单是死的是普通百姓,他也难辞其咎的。
“府尊,不要惊慌,静下心来。”孙先生自顾自的喝着茶,看着自家大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劝着他,安慰着他,此时的他,很是云淡风轻,是的,没什么感觉,虽然刚开始他也像自家大人一样心急,毕竟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思索之后,他就想开了。
莫大耳朵一听这话,心里就有些苦涩:“孙先生,我的孙大先生,不要这么乐观,都火烧眉毛了,能不能给我想点办法,你这样,只能让我更焦虑啊。”能让莫大人说出这番话,可见,这次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有多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被打发到偏远的山区,做个小吏,也有可能直接被贬黜公职,回家老老实实做个百姓。
孙先生看见府尊这副模样,也不再戏谑,笑着说道:“府尊,不用担心,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很揪心,可是我仔细研究后,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对您没什么影响,最坏也不过贬斥一级。”
“额,为何?”莫大耳朵有些不信,毕竟死了人这是事实,不管他有没有责任,一个渎职失察是免不了的,那些贼人难道就是昨天来的,杀完就走了,这不可能吧?所以听见孙先生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意外,想听听看,他有什么高见。
孙先生也不磨蹭,“因为一个人。”
“谁?还请先生明言,这般故弄玄虚,着实让我难受啊!”莫大人心中奇怪,什么人可以有如此大的能量,竟然可以帮自己这么大的忙,孙先生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人您也熟悉,您的世侄锦衣卫百户小方大人方中愈。”
“他?来来来,详细说说?”莫大耳朵一阵心急,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赶忙坐在孙先生旁边,催促他,赶快讲讲,因为,他真的是乱了,消息还在不断的传来,破案的线索却几乎没有,而且百姓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恐慌的,自己这个父母官,做的不称职啊。
“府尊,今日一早,锦衣卫就有人拿着小方大人的令牌,提走了那些送回来的贼人的尸首,你还记得吗?”孙先生不慌不忙的说道。
“这个本府自然知道,可是这跟我们有没有没事有什么关系呢,本府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今日早朝请假,督促隶属衙门的衙役捕快,文书吏员,府丞小吏,出去查找线索。
现在这消息肯定传到陛下耳中了,应天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难辞其咎,陛下震怒之下,杀了我,都有可能,若是还想逃脱惩罚,怕是痴人说梦啊。”
莫大耳朵一阵叹息,没办法,要是寻常命案还可能有所理解,这可是涉及到几十户朝廷官员的大案,哪里容得下他这样,朝廷定会查个水落石出,那些人怎么说死罪是难逃了。
孙先生看着自家大人着急的模样,笑着说道:“府尊,我仔细思考过,小方大人就是转机,他的人来过,就意味着他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知道就代表皇帝陛下知道了,就算现在不知道,过后肯定会知道的,所以,责任不会完全到我们这里来。”
这话说的,似乎很是浅显,可是又似乎有些模模糊糊,莫大耳朵还是没有想通,“何解?先生能否细说?”
“看来大人真是慌了神了,小方大人是做啥的?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掌舵人,手下的暗探无数,他既然派人来,就说明此间情况他已知晓,况且大人现在也算是方大人阵营中的一员,想必他会为大人美言几句的。”
孙先生分析的是很到位,这也是常年在京师做幕僚的经验。
莫大耳朵,低头想了想,把这前因后果都想了一遍,觉得孙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就再等等,“还有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方中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却没有阻止,这又是什么道理,这可是几十条人命呢?他就不担心以后会有人拿这件事情去戳他们父子两的脊梁骨。”
孙先生看了看自家大人,大人的想象力够丰富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府尊不用妄加猜测,这一点我也思考过了,有三种可能:
第一,这件事情属于突然发生的,并不在小方大人的掌控之中,毕竟京师这么大,人又这么多,锦衣卫也不是万能的,对这件事情鞭长莫及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有另一件事情,或者说几件事情牵扯住了锦衣卫的主要力量,反而对这些人缺少了监控,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来不及作出处理。
第三,至于大人刚刚猜测的那件事,且不说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个问题,就算是他知道,其他人又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况且贼人众多,天气又如此恶劣,来不及加派人手处理,反应慢了就足以应付来自朝廷的诘问,再退一步说,锦衣卫还没有强大到那一步,若真是锦衣卫将这件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恐怕朝中大臣和皇帝陛下就会睡不着觉了,府尊,您说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