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折桂折腾半天,忍不住嘴馋,去了樊城最大的一家酒馆,清风十里。
酒馆生意火爆,两人好容易找了个位置。刚坐下,就有一老一少站过来,老者手拿一个破碗,年轻姑娘拨弄着琵琶,张嘴就要唱。
孔折桂一把花生米丢姑娘嘴里。这一张嘴唱就要给钱的,她一分钱都没有。姑娘被花生米呛着嗓子眼儿,边儿上的老头儿还没来得及反应,邻座的虬髯大汉看不过去了。
“你干什么!”大汗恶狠狠地瞪一眼索邢,“你个大男人,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索邢毫无反应,自饮自酌,清风十里的酒,香气四溢。
孔折桂赶紧搅和,“这父女俩儿不声不响地过来,谁知道他们要干嘛!碰瓷儿讹人怎么办!”
这群古人当然不知道碰瓷儿啥意思,但并不影响双方交流,大汉继续道:“他俩儿来樊城寻亲都三天了,保不齐是找到当初抛弃妻子的负心汉了!”边说边拿眼去瞧索邢。
酒馆里的看客们齐齐惊呼,这帮闲极无聊的家伙们最喜欢看热闹,一听还有这样的隐情,纷纷不怀好意地看向索邢和孔折桂。
孔折桂嚷嚷地比那壮汉声音还大,“我就说是讹人的!我身边儿这位,可不是普通小白脸,咳咳,他可不是一般人。问天楼,听说过没有,人家是问天楼新秀!索邢,索仙家!”
看客们再次齐呼,问天楼的名号绝对响当当,概因为他们大多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就敢随便跟人家攀亲带故的,怕不是鬼迷心窍,不要命了吧!”
那姑娘好歹止住咳嗽,梨花带雨地哭诉道:“奴家并非此等小人,奴家虽是平民,但我家官人确是仙人。奴家。。。奴家有剑穗为证。”
姑娘手心儿里的剑穗,赫然同索邢腰间利剑上的剑穗一模一样。
修剑的仙人都会有一个剑穗,这可不是大街上随便买的,但凡有名号的,功法高深的,剑穗绝对独一无二,且极具个人风格。看就好比索邢的剑穗,红线中参了黑金两色,束线处绣的是青色祥云,最上头的琉璃晶莹剔透,泛着淡淡血色。
然而此女手中的剑穗,恰与其一模一样,哪怕琉璃珠上的纹路,都所差无几。
索邢终于停了酒,抬眼去看温娥。
孔折桂明知他在看自己,不回头,依然对姑娘道:“你随便拿个剑穗就是了?搞不好是你偷的!还有别的信物没?”
姑娘战战兢兢,泪如雨下,“定情信物,自是一双,我手里的是他剑穗,他怀中的,是我香囊。”
不待众人反应,温娥一把摸进索邢内衣,上上下下飞速翻了个遍,除了钱袋儿和几颗丹药,倒是找到一个孔折桂十分震惊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足掌心大小的,铜制如意锁。索邢贴身佩戴,摸上去,甚至还留着暖烘烘的体温。
香囊肯定没有,不过孔折桂目的已达。这老头儿是清风十里的店家,姑娘是账房,虬髯大汉则是神剑宗外门子弟,他们合演一出戏,原本是为顾渣男准备的,谁知顾渣男伤得太重,孔折桂干脆用在索邢身上。
孔折桂正要用话圆过去,熟料索邢伸手一抓某人咸猪手,淡然道:“香囊我房里便有,只不曾戴在身上,不如与我同上神剑宗,索某定不遮掩。”
孔折桂蒙了,什么香囊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就是这个剑穗,也不过用了个障眼法,别说是索邢的剑穗,就是掌门的乌金剑穗,也能在眨眼间仿个七七八八!
这姓索的到底在想啥?!
孔折桂赶紧拉着索邢出去,边走边骂骂咧咧地维护“尊客”名声,直道这些人破脏水,他们才不当冤大头云云。
索邢任凭孔折桂拉着,避进巷子。他将脖子上的如意锁摘下来,套到孔折桂身上,“原来,温仙姑想要的,是这个。”
孔折桂尴尬不已,敢情人早看出来始作俑者,依然配合演了全场。
“此锁我自苏醒便在手边。如今物归原主,温仙姑可满意了?”
孔折桂心虚地将如意锁揣回衣服里,犟道:“小偷,亏你识相,本仙姑暂且原谅你。”
索邢点头,刚迈出一脚,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孔折桂毫无防备,被小山一样的肉身,砸了个瓷实,尖叫着狠狠地磕到墙上,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后悔药在未知领域默默画圈圈:怎么跟那个男的待了这么久,不知道我被关小黑屋的?讨厌,坏蛋,没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