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老婆。”
我微微一愣,但很快掩饰住情绪“之前有兰桂坊的人和你们协商过吧?”
她不讲话,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虽然表面上淡定,但是自从进到这间屋子之后就一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好像透不过来气。我不经意的扫了一圈才发现这屋子里没窗户,虽然坐北朝南但是四面都封死,全靠屋子里的灯照亮。
我没用她请,自己走上前抽出三炷香,点上吹熄了香上被燃起的火。郑重其事的鞠了三躬,把香插在香炉里。
“藤叔是在兰桂坊施工期间出的意外,事后的赔偿当然要我们来做,这无可厚非。”
那女人虽然身上披着白衫,但是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差。白衫里的衣服整洁,妆容甚至算得上得体。
“我老公不是意外,是谋杀。如果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找出杀人凶手,我就把这件事捅到警察局去。”那女人可能看我是个小女孩,并没有露出牙尖嘴利的一套,也不像老包说的那么泼辣。
但我注意到她眼神有些飘忽,好像在顾忌着什么。
我转头往里屋看了一眼,她连忙又说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我接受赔偿也只接受杀人凶手的赔偿,你们兰桂坊想出面把这件事挡过去不可能。”
我转身坐在椅子上打岔道“这椅子是老藤做的吧,手艺真好。”
她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有些微微一愣。
我接着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老藤是被人谋杀?”
“老藤给我托梦,说自己是被人推下楼的。”她说的振振有词,仿佛亲眼所见。
“那我昨天还做梦老藤坠楼的时候戴了顶帽子,可是我问工头人说根本就没有,这事怎么解释好?”
她听出我话里有话,眼神复杂“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紧张?”我盯着她看,她表情开始紧张,我半晌之后笑出声“开玩笑的,我就随口一说。”
她好像从一进门开始就被我压制了一头,气焰上就低了大半。
“有水吗?我一路走过来,有点渴。”
她搞不懂我东一句西一句的到底要干什么,听我这么说竟然真的去给我倒水。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暗自冷笑,一个出了轨的女人,这么揪着自己老公的死因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磨蹭了很久才倒水回来,见我一直盯着厨房的位置看,反手把门给带上,把水杯放在我面前,自己则坐在我对面。
“今天这事说什么都没用,你们兰桂坊也不用再来人了,我就一句话,到底是谁杀的我老公把人找出来。”
我还没说自己的来意,这女的就这么强硬的表达自己的立场,好像生怕我再多问两句问出什么不能说的。
“我也是老远从别处过来的,歇歇脚总不为过吧。”
那女的狐疑的看着我“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掏出手机来,屏幕对着自己不让她看见,调到录音模式之后放在上衣口袋。
“兰桂坊拿出二十万,咱们把这件事私了。”
她见我语气开始强硬,也开始不耐烦,拍着桌子站起来“我没耐心在这和你继续谈条件,二十万打发乞丐?人是在你们工地上被杀的,现在拿二十万出来是想干什么,你们兰桂坊店大欺人?我告诉你我不怕!大不了就告!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
我也没好气,直接拆穿她“藤叔喝酒吧?而且酒瘾不小。只要把尸体送去法证部门稍微检验一下就能测出酒精含量,坠楼当晚他喝没喝酒,喝了多少酒就众人皆知。”
我也是来了之后看见桌子上摆的大大小小的酒坛猜测出,至于是不是真的,就只能看他老婆的反应。
她表情上的微微迟滞告诉我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短短几秒之后她指着桌子上的陶瓷坛子对我道“那小姐不如把这捧灰拿回去验一验,看看多高明的法医能验出来这灰里的酒精含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