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战况你可知道?”
“倒不是战况不战况,是这次左贤王残部偷袭,踏坏了刘之山所部许多牧民的羊群牛群,当时那五千人正巧不在那一边,那些刘之山部族中的汉戎混血老少,就直接骑上廖将军托他们放牧的义军战马,拿起宰牛宰羊的刀,跟戎人打起来了。”
“还有这等事?”陈江道。
“战马伤了不到一千匹,跑了五百匹,刘之山正在郡府给汉王赔罪呢。此次他们算是彻底和戎人闹翻了,那个刘之山还说想让所辖部族参加抗戎义军呢!”
“……难怪汉王要召我。”
那舍人笑道:“是,咱们义军又要添新部了,免不了郡丞大人又要费心劳力。”
陈江笑道:“什么费心劳力,这是好事啊。”
说着陈江进了郡府,几步就穿过了庭院,走到了内堂,只见刘之山坐在下首,虞君樊和古骜坐在上座,陈江静静地走了进去,走到古骜身侧站定了。
只听虞君樊道:“刘大人,你这些心里话,我都知道,也都与汉王细细地禀报过了,你部族之人入义军这件事,今后你我商讨着处理,又有郡丞相佐,定不会出纰漏,你放心好了。”
刘之山连连谢恩道:“……汉王义薄云天,我部族四万口人丁,今后便托付在汉王身上了。”说着刘之山起身,作势要跪,古骜双手托起他来,微笑:“之前本王曾说过,本王不分世庶,不分汉戎,但凡信天道,尊礼仪,就是同袍。”
……这日陈江在郡府留了下来,关于汉戎入义军之事,虞君樊与刘之山沟通,古骜定策,陈江分派执行,这么一谈,就一直谈到了夜里。其中除了汉戎混血之人入义军的事宜以外,又谈到了妇孺为义军牧战马、养牛羊为供给、在刘之山部族中建立汉文学堂、拔举里正以为管辖等等一干……
最后虞君樊与陈江两人,亲自送着刘之山去了别馆休息,未谈完的事明日再议。古骜一个人在府中,想起刚才刘之山离去的背影……他心中一个更宏大的军旅预想,一点一点浮出了水面。
之前自己劝刘之山入义军,刘之山不为所动。可是这件事交给虞君樊后,虞君樊如春风化雨般,一点一点造成了既成的事实,让刘之山今日心甘情愿地求着自己,愿入抗戎义军。
古骜还记得年初的时候,与虞君樊的谈话。
当时虞君樊说:“汉王想让他归附,如今还差一个势。不过势在人为,再给我一些时间。”
“只怕时不我待。”
“此战之后,定有转机。”
尚忆虞君樊那日望向自己的笃定眼神,此言出口时,虞君樊正在与自己在对弈,从容淡定,轻轻巧巧便将刘之山引着走进了他布的棋局。
口袋,是从刘之山接受了那片牧场开始扎紧的。
为了让它不那么像一个口袋,令人心生疑惧,虞君樊还为刘之山找了一个借口:“多谢你为汉王在戎都打探典将军的消息,所以划这片牧场给你。”
那么一片丰美水饶的草原,古骜留着没什么大用,可刘之山却不可能不要。而要了之后,不可能不与戎牧民发生冲突,义军亦不得不为刘之山应战。
激战之后,刘之山为自保,自然急切地欲投入义军麾下。
古骜缕着这件事的脉络,越发钟情起虞君樊来。虞君樊送走了刘之山,刚进了房门,古骜笑着把虞君樊抱住了,虞君樊瞟了古骜一眼,眼梢带着一丝魅意:“……谢我不急这么一时。”
古骜看着虞君樊,这张温润的面孔下,究竟还藏着什么呢?
古骜一口咬上了虞君樊的下巴,虞君樊吃痛地呻吟了一声,古骜觉得全身上下都被怀里的人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