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有些意外,“你媳妇这次的举动倒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么说来,高句丽确实有贼子之心?”
慕容恪直说道:“父王不正是因为他们有贼子之心才让儿子娶了娜仁公主?此事儿子看得透,阿樱自然也看得透!”
燕王直叹道:“你媳妇果真是个聪明的!”
眼看慕容恪并未开怀,燕王直说道:“等明年对付了高句丽,往后为父绝不再逼你娶其他女子,许你恪守对她的承诺。”
“多谢父王!”
慕容恪俯身,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他行礼退下,看到殿外等着自己的“宇文樱”,想起上次在殿外等着自己的那人。那时等着自己的人虽顶着别人的脸,却是真正的阿樱。如今等着自己的人虽顶着阿樱的脸,内里却早就换了。
回府后,慕容恪下令,夫人搬出主院,以后在东院住下。
慕容恪这一声令下可愁坏了将军府那些墙头草。
夫人刚回来之时,将军连着去主院歇了五个晚上。众人刚坐不住,想讨好夫人,结果句郦夫人又复宠了。众人只一门心思想靠着西院这棵大树,结果昨儿晚上句郦夫人被人从前院架了回来,还被黄鹂监视着,不许她以后再踏出西院一步。这些人终于一咬牙决定投靠夫人,夫人竟是直接被移出了主院。
“夫人管着后院,还是投靠夫人稳当些!”
“句郦夫人肚子里还有将军的孩子呢,还是投靠句郦夫人为好!”
“句郦夫人喜怒无常,还是跟着夫人好一些!”
“夫人这次回来,乌兰、银杏和银翘都不见了,说是犯了错发卖出去了。她们几个伺候夫人尽心尽力还被卖了,咱们跟了夫人,哪有好果子吃?”
众人一番争论之后看着头顶青灰色的天,一阵感慨,“老天竟是不给咱们一条好路走了不成?”
不管这府里的天如何变,将军府中有一人却并不关心,那便是托娅。
她不关心,并非因为过几日她就要出嫁了,而是因为她见了自己房中夫人给她留下的东西——她的卖身契,一张房契,还有一封书信。
她拿着书信让穆浅溪读给自己听,没等他读完,她便哭得不能自已。
初八那日,她对着主院的方向郑重嗑了三个响头之后便上了花轿。自此,她除了偶尔进府看看小公子,心中对将军府再无眷恋。
府里下人偶尔见了她,倒是突然有了方向。
夫人院子里的阿迪娜和托娅如今可都觅得了好夫君,如此看来,只有跟着夫人,往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些。
自此,西院更是一片萧瑟景象。
冬去春来,再夏至,然后立秋。
西院正房内时不时传来句郦夫人一声叫唤。
“疼死我了!”
“快去找将军!”
产婆只不停劝道:“句郦夫人,生孩子时间长着呢。您还没破水,这才刚刚开始疼,且攒着劲儿等过会儿要生的时候再叫吧。”
娜仁好不容易忍住疼,低声哼了几声,又忍不住开口,“快去叫将军!”
扶着她的侍婢一脸为难,直说道:“将军先前吩咐过,西院众人未经通传,不得去前院打扰将军!”
娜仁气急了直呵斥道:“你这个蠢货!如今本夫人要生了,你还不去叫将军?”
“叫将军干什么?将军既不是产婆又不是大夫,来了能做什么?”